一边又为味蕾上火辣辣的触感而惊叹。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如果不是不远处那个人和她保持着同样的频率和动作,她是不会注意到他的。
前世,每次他们一起去校场比试过武艺,都会相携来这家酒肆喝酒,而且只喝冰湃过的酒。
这一世,他们恐怕无法再享受那样的乐趣了吧。
“干杯,哥哥。”许是喝醉了,忘记了这辈子他们已经不是兄妹,令仪举起酒杯遥遥相祝。
程远扬转过头来,视线徘徊了一阵,终于落在她身上。他皱起眉头,大步走了过来,怒声呵斥:“你竟然敢跟踪我,到底有什么企图?”
令仪仰起头,醉眼迷离:“许你来喝酒,就不许我来吗?”
他在令仪桌上扫视了一番,伸出手碰触酒壶,越发恼怒:“你学我?”
令仪翻了翻眼睛:“我就爱喝冷酒,关你什么事?”
程远扬被顶撞得无言可对,气急败坏地怒吼:“我劝你离我和我妹妹远一点,不然我一定让你后悔一辈子。”
当敬爱的兄长把对外的尖刺朝向她,不是不心痛的。
她的眼中水汽氤氲:“你的妹妹现在不和你一起出来喝冷酒,不和你在泥塘里打滚,不和你去比试功夫了,你就把火撒在我身上吗?”
程远扬气得发怔,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他欲言又止,想起以前和渊柔趁下雨天出去比试,滚得一身泥回家,被母亲严厉地斥责了一番。那时,渊柔满不在乎地争辩:“衣服脏了可以洗,为了这个放弃在泥塘里打滚的畅快,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但现在,她会因为衣服上被他溅上了一点泥点子而向他生气,怨他幼稚如顽童。
她不再喝酒,不再和他一起练武,反而天天把自己困在屋子里吟几首酸诗,抚琴作画。他笑她无聊,她就乜斜着眼瞧他,讥讽他粗鲁。
妹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想不通。
他只知道,不管妹妹变成什么样,他都要毫无保留地相信她,保护她。
程远扬在令仪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两人划拳、行酒令,玩得不亦乐乎。他好像终于找回了以前在妹妹身上才能找到的快乐,因为醉了,所以可以暂时忘怀,眼前这个女人好像是妹妹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