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愚笨的人也明白了。
舟上这三人,怕是早已经知晓了内中“机缘”的真相。
一言不发,不曾出手,是因为料定,必无所获!
卦道人这蹩脚的试探,就是为了看看白发青年和顾远,是否真切的知晓了机缘所在,还是因为自己不出手,也随着隐忍。
如今看来,这二人都有探宝手段!
一念至此,卦道心中顿时哀叹一声。
而后,众人没有交流,只是默默的催动法力,催使宝舟继续前进。
一炷香之后,湖面再次亮开,又一道宝光,遥遥升起,璀璨耀眼,勾人心魄。
“可有哪位道友,愿意一试?”
卦道人再次开口。
“唰!”卦道人话音未落,白发青年就站了起来,目光灼灼。
见状,虬髯大汉神色一动,也立时站了起来。
这最后一道煞眼,才是真正的机缘所在!
雷蛟大汉虽然败了一次,可此刻目光闪烁,却也蠢蠢欲动,不过终究还有几分理智,未曾直接抢夺。
“三位道友既然早知机缘在此,为何不直言相告,弄这诸多繁琐之事,平白惹人心烦!”
“一切机缘,还不是要靠斗法来定,否则岂能守住重宝?!”
“我意试此宝,谁人想要于我相争?!”
松羽阳突然抬头,声音带着一丝冷意,目光环视,看向了顾远三人。
卦道人赶忙赔笑道:“松道友误会了,这葬宝湖数千载无人闯入,谁能知晓情报是否为真,着实不是有意相瞒!”
“道友既然愿意相争,这浊云定界圭,就让与道友了!”
浊云定界圭!
卦道人竟然连此宝的名字都叫了出来,这可是玉简之中,丝毫未曾提及的!
这卦道人果然留了一手。
雷蛟大汉顿时恨得牙痒痒。
“此宝和其余法宝不同,其余法宝都是灵宝宗暂时寄放在葬宝湖中,用作门下弟子试炼的,不过是借阴煞之力,消磨法宝新生的金火之气,达到阴阳平衡,圆润合一之境,但时日一久,自然被阴煞侵蚀,无法再用。”
“可这浊云定界圭,乃是专门吸食阴煞之力,恍若浊眼一般的存在,阴煞之力越浓,此宝就越受滋养,数千载过去,哪怕不成灵宝,也相差不远了!”
“道友若想取之,可自行前往,老道绝不阻拦,且保证此宝信息为真!”
“只是不知,七宝法身宗的道友和这位剑仙,可愿相让了……”
卦道人明显是拱火,当着众人之面,将此宝的信息,全盘告知,并明戳戳的点到了七法宝身宗和顾远。
松羽阳目光一凛,看了卦道人一眼,言森森的说道:“天心宗行走世间,算卦卜事,游戏人间,我并不理会,可若是欺瞒我神意宗,谁也保不了你!”
他不是蠢货,知晓对方是想让他为刀,探探这二人。
可他艺高人胆大,有信心压服一切,当即看向顾远和白发青年,问道:“两位道友,要与我相争?!”
白发青年看了一眼顾远,当即坐下,吐出两个字:“不争!”
这一句“不争”,看得卦道人惊诧不已,是他自葬宝湖来,第一次有些捉摸不定局势。
依卦象来看,此人是“大凶之兆”,比之松羽阳更甚,为何却不曾争夺?
难道还有什么谋划不成?
一时之间,卦道人心绪不宁,颇有一些不安。
只有顾远知晓,白发青年为何不争。
而他看了这般久的戏,也终于到了要出手的时候了,他施施然起身,对着松羽阳说道:
“道友说的不错,诸多繁琐,平白惹人心烦,最终还是要一剑定之!”
“阁下想争此宝,我亦如此,不过此宝信息不明,且宝舟太小,难以施展,不如出舟同行,先斩兵魂,破了此宝护体灵光,见其本体,而后再于舟外比拼胜负,胜者得宝,如何?”
顾远侃侃而谈,道出了一个章程,可松羽阳却下意识的皱眉:“避煞法墩,只有一枚,如何出舟同行?”
“横跨此湖,我等不可为之,可区区千丈距离,近在咫尺,难道还需法衣庇佑?!”
顾远大笑着说道。
不用法衣,肉身出舟,硬抗满湖阴煞,争夺浊云定界圭!
此话一出,宝舟之上,顿时一静,雷蛟大汉更是神情一滞。
灵宝宗为何制作这渡阴宝舟】,还不是因为葬宝湖中,阴煞太过浓郁,金丹中期的修士难以抗衡,这才不得已费尽心思,六人渡舟,共抗阴煞。
虽说千丈距离,对于金丹修士而言,不过瞬息,但那是在外界,葬宝湖中,阴煞侵魂,寸步难行!
没有避煞法墩的法衣护体,想要硬渡此湖,可谓凶险之际,一着不慎,就是坠入葬湖,魂飞魄散!
渡湖夺宝,好大的口气!
好凶险的夺宝方式!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松羽阳,想要看他如何应对。
“只愿阁下不要坠湖身亡!”
事已至此,松羽阳心中也被激起了战意,冷声应道。
“哈哈哈,那就请吧,若是身死,绝不埋怨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