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膝盖之上,一方龟甲似的法印,悄然流转,手中同时浮现六枚铜钱状的法印,黑明分明,又似棋子。
七枚法印合力,共同组成了卜算之法。
“哗啦!!”
卦道人将手中的法印和龟甲齐齐一丢,几枚法印顿时在地上翻转打滚,好一会之后,才以特殊的轨迹,停了下来。
卦道人定睛细看,同时手中掐诀,似在演算,而后脸上浮现惊喜之色:“果真有机缘存留,看齐卦象,似乎还机缘不小。”
可就在这时,地上有一枚铜钱法印,突然无风自动,滚了一下,卦道人脸色突然骤变:
“大凶之兆?”
“这是什么机缘,怎得会现出如此凶兆?”
“缀云山难道还有什么强横到我不能招惹的妖兽吗?”
原本惊喜的心绪,彻底消失,卦道人脸上浮现凝重之色,随后将七枚卦印尽数收起,而后又取出了一枚金色的龟甲。
这龟甲,并非法印,而是法宝,其上一道道篆文密密麻麻,刻在龟背和龟腹之上,令人眼缭乱。
“不行不行,得再测一卦,这灵宝崖灵宝之争,到底是吉是凶!”
卦道人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六枚铜钱法印,丢入金色的龟甲之中。
霎时间,一股奇特的道韵在金色龟甲之上流转,透着一股玄妙的韵味,似在温养六枚铜钱法印。
“开!”卦道人举起金色龟甲,闭眼摇晃了片刻之后,陡然睁眼,轻喝了一声,随后一把甩动龟甲,将六枚铜钱法印再次丢出。
铜钱落地,呈现奇异的轨迹。
卦道人定睛一看,脸上又浮现凝重之色:“借用了金龟之力,还是算不出此行的具体卦象,吉凶相随,说不清缘由,和之前没有丝毫变化。”
随即他又露出了疑惑之色:“既然如此,那缀云山为何会显露出如此大凶卦象?”
“莫非,不是因为妖兽,而是前去夺宝,会遭遇其余几位令主?”
卦道人心中越是猜测,越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极高。
与此同时,他心中如猫挠一般,好奇的想知道:
“哪位令主,会给我如此大凶之兆?”
越想越好奇,卦道人立刻收起铜钱和金龟,拍了拍屁股,从崖石上起身,急急忙忙的架起遁光,准备去看看那大凶之人。
可遁光才升到半空,他又揪了揪胡子,愁眉苦脸的说道:“不行不行,又犯了老毛病了,卦象都明言说是大凶之兆了,去的这般早,岂不是找死?”
“且先等等,等那凶主将机缘取走了,我再远远看上一眼,这样一来,既无性命之忧,亦可知晓凶主身份,也好应对灵宝崖之争。”
心中定计完成,卦道人也没闲着,而是落下遁光,随意寻了几个妖兽洞穴,绞杀而去,打发时光。
……
……
就在卦道人卦象变动之时,顾远领着噬心虫,已经一路推进,朝着那机缘显示之地而来。
一直疾行,只见山高谷深,层峦叠嶂,古木参天,地势险峻无比。
但好在,自从踏入筑基之后,顾远已经甚少为“崇山峻岭”所发愁了。
飞行,是修行路上诸多神异的一环,极尽潇洒飘逸,朝游北海暮苍梧不再是幻想。
缀云山地势再高,再广,也拦不住腾云驾雾的修士。
翻越云海,一座陡峭的峰岭,突然映入眼帘。
峰岭之上,寒意森森,云雾缭绕,让人看不真切。
山风一吹,峰岭之上,响起了幽幽的呜咽之声,飘荡许远,让顾远眉头微皱。
“竟然是一处荡魂的险地,怪不得舆图之中,并无记载,想来暂时还无人闯入过……”
看着这陡峭寒色的峰岭,顾远心中暗忖。
以他如今的神念感知,何等锐利,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就明白了此地的异样。
这峰岭之上,吹得不是普通山风,而是带着料峭寒意的“荡魂之风”。
天地甚广,总有些奇异之地,机缘造化之下,会诞生一些古怪之物。
荡魂峰,就是其中的一种。
山中阴气浓郁,糅杂地势,蕴含着大量的魂力,时日一久,流动不休,就形成了“荡魂之风”。
此风可冻结魂魄,吹散意识,堪比一道天然的三阶上品大阵,威能甚广,寻常金丹修士,进入其中,不消一时三刻,也要魂飞魄散。
真算起来,此风和松羽阳的灭字言印】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同的是,此风威能差了些许,但胜在持久,连绵不绝,乃是真正的天地之力。
“此峰莫非也是灵宝宗特意培育的?”
“若是如此,最起码也要数千载了,如果此间一直无人进入的话,那培育的灵果,又该是何等年限?”
一念至此,顾远顿时心生期待。
以他如今的境界,还能显示为银色机缘,定然不是凡物。
想到这,他没有犹豫,缓缓降下遁光,朝着那荡魂峰走去。
“呼!呼!呼!”
刚一进入此峰,就有冰冷森然的寒风,朝着顾远呜咽着袭来。
这风不吹肉身,不受法力所拦,直直的吹向他的神魂,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