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府,刚下马车还未进门,李昭就觉心中一阵憋闷像是喘不上气一般,扶着柱子就开始吐。柳怀远瞧着李昭吐的厉害,急忙上前抚着李昭的背给她顺气,又是嘱咐人端杯水来。李昭这一场吐的是昏天黑地,难受到李昭眼眶泛红,流下泪来,站在那里大口喘着气。
苏溪怕她身子受损,连忙搭上她的脉,知晓不严重后便先回府去熬药,府门口柳怀远心疼地看着李昭,说道,“殿下这般难受,只可惜不能替你分担。”
李昭想起清心殿前刘袂的那番话,拿帕子擦了擦嘴,进了府门。
柳怀远走在一旁,看着李昭平静的样子,不知为何竟觉得她有些难过。许是他看的太过认真,李昭扭过脸来,问道,“怎么?我脸上有东西不成?”
“我觉得殿下像是不开心?”
“没人能开心的。”许是今日当真难受,李昭说话格外直白,“柳怀远,我讨厌算计,若是有些事你不能讲给我知,但不要骗我!”说这话时李昭眼中还是水汪汪的,看着柳怀远的眼神却似冰雪。
李昭像是累极,回房便早早歇下,第二日贺新柔得信来谢李昭时都没见到她人,只是李昭身边的酹月出来说道,“姑娘既是宫中送来的女官,便该知自己的本分是何,公主府从不限制与家中通信,可若什么都求到殿下面前,岂不是乱了礼数?还望姑娘以后好自为之。”
第二日李明悯来时,李昭还未醒,慢月过来行礼道,“太子不妨在正堂等会儿,殿下昨个儿夜里一直没有睡安稳,天将明时才睡下。”
“柳怀远呢?”
“驸马在书房呢!”
李明悯摆手,“既如此先带我去书房吧。”
李昭难得做了个美梦,梦中父母皆在,长姐同自己都抱着孩子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赏花宴饮,李明悯则在一旁同魏尧柳怀远斗酒,梦中的母亲极为温柔,自己还像小时候一般依偎在她怀里撒娇,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同自己说,‘我们家昭儿长大了。’
醒来时梦中一切烟消云散,只留怅然,李昭刚刚坐起就见慢月进来,隔着帷幔说道,“殿下,太子来了,现下正在书房呢。”
李昭这才掀帘洗漱,让人将李明悯唤了来。
隔着屏风,李明悯见李昭正在梳发,笑道,“阿姐现在在府中当真是脂粉不沾,就连钗环也都不戴了。”
李昭隔着铜镜瞧见他的身影,问道,“昨日为何去清心殿?我不是说此事不用你掺和,为何还带着人去了?”
“昨日那般情形,要是我不带着人去,今日指不定传出什么话来诋毁阿姐!况且我觉得我做得没错!”
李昭转头看向他,“哦?我平素只以为你是性子直率,却不知你竟是个缺心眼的。谁让你去的?你知不知晓但凡你说错一句话,难保父皇不会疑你?”
李明悯不以为然道,“阿姐,不会的。”
李昭冷笑,“君臣父子,先是君臣,再是父子。若当真父皇下定决心要三妹妹和亲,你去,便是不满父皇做法,人心最是容不得这些,哪怕现在你是父皇心中的太子。我再如何在父皇面前阻拦,也只是对妹妹的不忍,更何况我还是私下去说的,你带着人去,便是公开质疑,还担上了收买人心之意,孰轻孰重你是不知晓吗?我再问你一句,谁让你去的?我给你说过,只要我没让慢月去找你,你只当做不知。”
李明悯向前几步,走到李昭面前,安抚道,“阿姐莫生气,是柳怀远写信,让我去的。”说完见李昭抬起头直直盯着自己,到底是低下了头。
李昭哼道,“你倒是信任他。”
“阿姐,我是信柳怀远不会害你。”
听他这般话,李昭也不好再说狠话,无奈道,“下次不可如此了。”
李明悯抬头看着李昭傻笑,见李昭眼中带笑,坐到了李昭身边讨好道,“阿姐~我倒觉得此事简单的很,不过就是淑妃娘娘爱女心切,这才求到阿姐这里,刘袂也只是知晓阿姐进宫,想给阿姐找不痛快罢了。父皇心中都是看得清楚的,而且父皇今日在朝上也为你撑腰,夸你比朝上那些大臣都要能看清局势,狠狠将那群人训斥了一顿,也没人再敢说让三妹妹去和亲的事了。”
李昭看着李明悯眉飞色舞的样子,摇头道,“你呀,到底何时才能沉稳些呀?”
李明悯说的没错,日过午时苏海便带着赏赐的东西过来了,笑道,“陛下说昨日公主的一番话当真是清晰明了,直击枢要,让陛下多日的犹豫尽消,定要让老奴过来一趟,盒中是公主喜爱把玩的东珠,颗颗皆是上等,做成珠宝钗环也是好的。”
李昭看着打开的盒子,满满一盒的东珠,颗颗温润,难得的是一眼望去大小几乎一致,李昭捻过一颗,笑道,“这般的东珠,想来是极难得的,多谢父皇赏赐。”
苏海弯腰道,“公主昨日进宫陪陛下多时,陛下怕您身子不适,今日还带了太医署医正为您请平安脉。”
李昭笑看着上前的御医,将手伸了过去,见御医细细把过脉后笑道,“公主放心,腹中胎儿无虞。”
李昭留苏海用茶,又将去岁的几坛酒取出,说道,“父皇赠我东珠,我却无以回报,唯有几坛清酒,愿父皇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