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忍词。
很差的画技逗得香克斯他们哈哈笑。
让茵弗更在意的是,对方明明很健康,在握手时他却能听到什么黏腻灰暗的声响,隔着一层膜在燃烧。
他是''病''着的。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病,茵弗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所以他友善地笑着,试图观察出这个灰红色长发的家伙身上的违和。
然后他发现了,这家伙,是右撇子。
为什么用左手画画?
他试着以各种理由接触堪十郎,小菊他们调笑说难得有人这么喜欢贴着这个曾经会割人头发的家伙,茵弗阁下务必小心呀。
他当然很小心。
然后在他们临行前的那个晚上,沉睡的堪十郎的''声音''消失了。
茵弗把假装在睡梦中不小心搭上堪十郎的手收回,慢慢坐起身子。
夜深了,他听到虫鸣,听到身边榻榻米上的众人的呼噜,听到遥远的群山里野兽偶尔的一声嚎叫。
他听不见堪十郎的声音。
世界上没有100%健康的人,无论多么安静,现在的他都能听出来这种不同。
而堪十郎就像死了一样,或者说他不是一个有生命的物体,也没有感情给他灵魂。
睡在一旁的传次郎感到室内的一丝不适醒来,就看到和御田大人一起回来拜访的客人之一,据说是照看了时大人的身体一段时间的小医生阁下,面无表情地蹲在熟睡的堪十郎身边,手还虚虚地握在他的脖子上,就好像要扼死他一样。
传次郎大惊,刚要起身开口问询,对方就扫了他一眼,淡金色眼眸里的冰冷刺得他一寒,手指压上嘴唇,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在茵弗的示意下悄声挪到堪十郎旁边,有些疑惑地也把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堪十郎还打着呼噜,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然后他听到了真正让自己如坠冰窟的两句话:
“感觉到了吗?他没有脉搏。”
“您们不是家人吗?”
他们到隔壁叫醒御田,在临近破晓时捉到了悄悄从阴影中赶回的,真正的堪十郎,屋里被捆住的家伙不过是一个画出来的假人罢了。
堪十郎真正的作品。
骗子、叛徒、武士之耻。
后续发生了什么茵弗没太在意,好像牵扯到康家大名家的一个杂役,据说堪十郎战死后化成了一个黑色影子般的泥沼怪物,那大概就是他听到的东西。
他们的出航推迟了一天。
茵弗靠在船舷上,手里捻着一缕,他割下来的,堪十郎的红发,琢磨不明白他当初那场戏选择了这个举措的意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也许没什么意义。
御田以最快速度处理了这件事,并在其余家臣的担保中再次回到船上,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在船舷边百无聊赖的茵弗,真挚地感谢。
“不,我只是不喜欢他践踏了以藏阁下的思念。”
杰克逊号的船锚被拉起,他在微风中松开手——
“记得我们的约定,御田阁下。”
那缕颜色不纯的红色长发随风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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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块路标历史正文是在佐乌找到的。在这儿没发生之前几次那么戏剧的事。
这里是皮毛族的领地,猫蝮蛇和犬岚的故乡,栖息在一头五千米高的巨象之上。
茵弗喜欢这个地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
一方面,卡鲁秋真的是很好的文化,尤其是对于他这个喜欢肢体接触的家伙来说。
另一方面,象主,是活的。
在海里行走了几百年,痛苦的巨象。
罗杰可以听到它在说什么。御田好像也可以?茵弗听不懂,他只能听到它身体里巨大的哀鸣。
为什么痛苦?为什么赎罪?为什么徘徊?断断续续地他听到罗杰和象主的对话。
为什么他治不好罗杰?
掌握能力,学习霸气,了解恶魔果实。不同的道路曾在他面前铺开,他努力地去走了,一道都走不通。那些可能性在他眼前变得越来越狭窄,他快想不到能拓宽它们的理由了。
不过世界很大,总有他不知道的药材,总有他没看过的医书,不了解的知识...他必须勇敢。
雷利安慰他说,至少罗杰的情况没有继续变差,但是他能听到,那一滴一滴逝去的水流。
他戴上很久没戴过的手套,窝在罗杰怀里,一下一下地用耳朵数着对方的心跳。
这算什么茵弗玛利?
罗杰布满茧子和伤疤的大手自然地摸上次他的头,嘴里还和别人说着话。
等他醒来,他们已经离开佐乌了,杰克逊号与象主背道而行。
四块路标,一条指引。
他们要去最终之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