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无论是谁,杀无赦(2 / 4)

西夏国境不如齐国和汶肈草原,连沧州的一半都比不上,户籍人口不足三百万,以州城分划,各地守备军加上王城的亲兵,行伍的不过八万来人。

为此回对阵,还对民征兵,将十五岁以上的全拉上了战场,号称是二十万大军。可加上其他城邦,和买来的佣兵,都不足二十万。

且其中派系甚多,各城将领也有不睦的,只训了一两月就参战的新兵蛋子成群,着实不算什么好队伍。

可蹊跷的是,这样的队伍,云毅宸居然久攻不下,还吃了败仗。

为何没有人怀疑?

因他自十七岁入汶肈,未尝败绩。

云淳最后的三年里,汶肈的部落开始分裂,是云毅宸继位之后,带着人一个一个给打回来的。

他凶悍又狡诈,那些吃过他败仗的部落的首领,有些还被他收入了军中担任主将,部落兵们即使没和他打过,也都听闻过他的战绩。

这是他经年征战在军中树立起的不败形象,是汶肈军营里的定海神针。

所有人都相信他,在战场上为了活命,都会无条件执行他下达的命令。

是他给骑兵们配上铁甲,是他分出了适合突袭的轻骑队,也是他带来了火枪。

那百里穿杨的巨弓,也只有他能拉得满,射的准。

于是汶肈的兵对云毅宸忠诚又宽容,虽然攻城战败了,但他们并没有损失太多的人。他们坚信,只要再次反攻,肯定能赢,并且是赢得易如反掌。

还有便是他这回带的人不多,只有十万人,其中三万的骑兵。交战地就在圣托城不远,自战线分了三个营,且营地都是此前就修建过的,士兵们只需在基础上修缮加高,比起新建营地轻松了太多。

圣托城富庶,补给优良,饭食没得挑,那蜜瓜又甜又多汁,停战时还能偷溜去城里逛窑子赌钱。

再加上这半个来月,云毅宸不曾巡营,军中也懒散下来,都巴不得多留几日,只有上头的天天嚎着杀妖妃,西征反攻。

营里的小兵们,谁还想去管败仗呢。大汗搂着妖妃睡觉,他们也搂着窑姐儿睡,圣托就是个神仙去处。等挨到了秋天,天一冷,这仗就更不用打了。

这些云毅宸都清楚。

可波布利不了解汶肈,猜不透云毅宸的心思,想不到这一层。

他不信一对分离了将近十年的异父兄弟能有多深的信任和默契。他觉得即使有什么感情,也会被国家之间的存亡、利益所消磨殆尽。

他要做鹬蚌相争的渔翁。

朝堂的权利他不能放,军中的权利也一样。所以他将心腹派出,又安排了亲兵入营。只留了两千亲卫守在王城。

也非他自信,交战面对的是云毅宸,吃了败仗便是亡国,这方面不可掉以轻心。

统帅又是伊恩特,若他真的赢了,便是功高震主,他又是公主之子,自己的外甥,更是不好开刀。必定是要有自己的人看着他才好。

那日伊恩特和云毅宸交战的场景,他让凯珥派回的斥候反反复复讲了三次,他仔细听着盘算着,心中大喜:机会来了!

果然,云毅宸重伤,危在旦夕。他要做的便是在伊恩特班师回朝前,给他扣上无法推脱的罪名。

自然,这点也在云毅宸的算计之中。

就在云毅宸摘下面罩,冲凯珥一笑,弯刀出鞘割下他的头颅时。

司明晏在门外阿史那宏茂的叫骂声中思考着。

他到底在想什么?好似不止他说的那么简单。既然要帮,为何要偷偷摸摸?

不惜真的中毒受伤,不惜带着亲兵精锐深入宫禁腹地?

她不了解西夏的朝廷构造,伊恩特虽是皇亲贵胄却是外姓,在司明晏的认知里,王朝的更替绝不是杀一个国主就能解决的事。

王位要受命于天,才能既寿永昌。

逐来的东西,自会有天下豪杰一同去抢。

她轻声叫来铃兰:“姐姐帮我叫飞鸢进来。”

铃兰愣了愣:“他还在廊下跪着呢。”

“怎还跪着?”司明晏道。

“大汗没让他起。”

司明晏心想,跪足五天不是要人命。忙吩咐道:“快扶进来,给搬个凳子。”

飞鸢跪了一天一夜,双腿已经麻透了,站了好一会儿才能再走。他本是不该起的,可司明晏找人来叫了三次,最后还是魏扬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才站起进了屋。

此时的阿史那宏茂已经被魏扬请去了外殿,院子里清净了不少。

飞鸢要给司明晏行跪礼。

司明晏让人把御医们都带去了外间,关上门,又行至放着罗汉床的窗边,才小声道:“算了吧,你也不是真心跪我,我也不要你跪,你坐来我对面。”

他头上被云毅宸用茶杯砸出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并不动作。

司明晏坐下泡茶:“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的主子话说一半,把咱们留在这儿就跑了。”

“主子很快就会回来。”飞鸢的声音不大。

“听不清,让你过来。”

飞鸢不太想搭理她,要再回廊下去跪着。

“你再往外多走一步,我就去门外大喊大汗驾崩了。”司明晏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