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他,感动了(1 / 4)

昨日行宫的女官带着她稍微走了一圈,特地给她指了云毅宸的住处以及处理政务的书房。

她算着时辰要去书房那边堵他,因怕云毅宸生气,她还蹲在墙根儿等了半天,没见着一个人路过,也没听见里面有动静。

只两个侍卫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司明晏走了几个来回,也没见那侍卫来搭理她。

大约午后,终于让她等到了一个熟人。

司明晏抱着纺车模型,从台阶上跳起:“魏扬!”

魏扬穿了身紫色官服,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小公主?你在等大汗?”

司明晏点头。

他领着司明晏进了屋。

司明晏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我进去不好吧?”

“没事儿,前殿那吵了一天了,总得让他歇歇。”魏扬道:“不会跟来书房的。”

“吵了一天?”

“栎北、兵部、工部、户部,有来讨钱的,有来讨封的,要完煤矿又要铜矿,军营里又吵着要再反攻。”魏扬抱怨道:“工厂里也在闹事,没完没了的嚷嚷。嗨,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在这儿等着,大汗一会儿就会回来休息了。”

魏扬一向自诩机灵贴心的,他想等会儿云毅宸回来,推门看见心爱的小美人在等他,必定眉开眼笑,疲惫全消。

“你就坐这儿,我出去看看怎么还没走到。”魏扬说着出了门。

司明晏坐着越等越觉得有些忐忑,她想自己是否太过莽撞,云毅宸那么忙,是否会因为她也来烦他而动怒。

越想越害怕的司明晏,打算临阵脱逃。却听门外一阵嘈杂的吵嚷声和着脚步声快速逼近。

司明晏本能的要躲,钻进最里面的屏风里,躲在了小憩用的软榻后面。

门被推开,云毅宸走路的姿势略微颔首,似乎没什么力气。

身后跟进来的几个幕僚,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些七七八八的烂账和军情。

司明晏躲在软榻后听了个大概。

两个汶肈打扮的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阿史那一族,来讨封地,讨的那几块地上有铁矿有铜矿。

便有一个户部的幕僚与他们争辩,说那矿产不可归于一族。

又有一个武将打扮的,问何时反攻,还要求涨军饷,要论功行赏。

这时那个户部的幕僚又说,工厂原料紧缺,再不解决怕是不日就要停工。

他落座后,那几个人仍旧不停,一时各说各的,一时左右帮腔。

幸好不多久钻进来一个魏扬,一个人舌战群儒,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们的鼻子帮云毅宸骂人。

云毅宸却一直静静坐着,一声不吭,他的右肩又渗出了血,红色的宽大锦袍,不细看并不明显。

魏扬每句话都是以“没有”开头,以“快走吧”结束。

司明晏心道:看来云毅宸的政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稳固啊,这么听着,他左右掣肘难以施展,仅失利了一场攻城战,这些人就敢出来咄咄逼人。

从司明晏的角度,能看见云毅宸右边小半的侧脸,他半垂着眼皮,看不出情绪。

等等,他的肩膀,怎么颜色不一样?

司明晏觉得奇怪,盯着他的右肩,深红的袍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确信那红色正以右肩为中心缓慢加深。

她突然懂了,却仍旧看不出云毅宸脸上有任何波澜,而魏扬和幕僚们的争吵似乎永无止境。

随着那暗红逐渐扩大,司明晏的心越是不安起来,她暗骂:到底要吵到什么时候啊,一句话要重复多少遍这些人才听得懂?

司明晏也能猜到,这些人不是听不懂,而是要听到云毅宸亲口下定论。

司明晏看着那血蔓延,把心一横,将软榻矮几上的茶杯碰倒在地。

瓷器碎裂产生的尖锐声响打断了外间的争吵,她又弱弱的说了一句:“哎呀。”

而后扭着身子,缓步从屏风后走出,怯生生泪眼婆娑地瞧着那些人,歪着福了福身子:“妾身在此等待大汗,非是有意偷听。”她带着哭腔弱弱跪地:“求大汗宽恕。”

又娇滴滴的看着云毅宸,一副想让他来扶的样子。

云毅宸虽有不解,但还是起身去扶她,不料司明晏竟顺势倒进了他怀里,一手按住了他肩上的伤口。

近距离的四目相对,她微微蹙眉,缓缓道:“妾身近日总觉得心中不安,刚才又觉得透不过气儿才会失手打碎茶杯。”

司明晏看见了自她指缝中渗出的血,更是演的弱柳扶风,娇弱不能自理:“现下抱着大汗,才觉得好些。”

又眼中含泪,看向那些仍旧不走,留着破坏气氛的幕僚们,再将眼神悠悠转向云毅宸,装出一副透不过气的模样:“大汗可否传御医来为妾身诊治一番?”

云毅宸自然也看到了沾在她指缝中自己的血,心中惊讶于司明晏居然是第一个发现他伤口裂开的人。

与她眼神相接大约明白了她的用意,便将她横抱起,走入了里间的屏风后。

谁料那些幕僚,居然还是不走,甚至还有个出声喊了句:“大汗。”要将云毅宸再叫回去。

气的司明晏用力勾住了云毅宸的脖子,隔着半透明的屏风,就像是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