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兰延青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回过头问道。
萧河微微挑眉,笑道:
“子瞻,有些时候我也不清楚你啊。”
高子瞻皱眉,“什么?”
萧河便坐起身子,随意道:
“你说你看不惯延青,但事事又都要管着跟着。”
“这人日日看在眼皮子底下,难道还不够累的吗?”
高子瞻看向他,眼眸深不可测,倒没有急于为自己辩解。
他的目光落在萧河明显不怎么动弹的左肩上,淡淡开口道:
“你非我,又怎知我心里所思所想。”
“我也非你,亦不能理解你所做的是否值得。”
和兰延青的单纯不同,高子瞻十分清楚他受伤的真相。
萧河倒对此不感意外,凌天都遍布世家大臣的眼线。
高子瞻知道,便意味着其父高阳毅也必然知晓。
萧河沉默片刻,开口道:
“有些事情,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他不想说,高子瞻自然也不会深究。
像他们这些人最是懂得分寸与距离,毕竟谁也说不准以后。
非友便是敌。
“韩璨管教子女不严,因这事圣上罢免了他御史一职。”
高子瞻说道:
“听说韩钟灵在家中被鞭笞了三十鞭,那个庶子也被韩璨赶出了家门。”
“时钊寒可不是多事之人。”
高子瞻突然提起时钊寒来,萧河尚未来得及反应,意会之后才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
时钊寒为人处事向来谨慎,此事他仅仅只是路过敛芳阁,按理来说此事与他关系不大,却一改往常的随和,态度格外强硬。
难免会有旁人私下揣测,四殿下是否是在借由此事替某些人出气。
如此一来,韩璨一家本可免于灾祸,却遭此劫难,又如何不记恨于四皇子时钊寒。
萧河听罢心情一时复杂,便点点头道:
“我知道了。”
此时不同往日,萧再也不会多情的自认为时钊寒所作所为是为了他。
而韩辛移被赶出家门没多久,便被时钊寒收留了去。
至于之后又会发生什么,萧河不想知道也懒得知道。
这时,高子瞻站起身问道:
“小厨房在哪?我这便回去了。”
萧河一愣,“这就回去了?”
他虽说回去,必然是要接上兰延青一起,否则何必多问一句小厨房在哪。
萧河估摸着他说回去是假,不想让兰延青与萧瑶独处才是真。
萧河失笑,摆摆手让翘玉带路,随他去了。
待到晚上,赫连凛便带着作业来了。
最近几天天气变热,萧河因着伤口疼痛,吃不下太多,睡也睡的不踏实。
赫连凛知道他不舒服,来的时候特意带了让巧巧做的冰酥酪。
有些时候,萧河觉得赫连凛懂事的让人心疼。
他清楚萧河的其他朋友并不怎么喜欢他,或是忌惮他的出身,又或是厌恶他这个人。
兰延青与高子瞻在的时候,赫连凛从不过来,他把时间错开的刚刚好,并不想让萧河夹在中间为难。
萧河想要自己吃,赫连凛觉得他手不方便,偏要坚持他来喂。
实在是拗不过,萧河便只好随他去。
赫连凛也是知道他的肩膀是因何而伤,他只担心萧河一个,旁的从不多说多问一句。
这也着实让萧河心里轻松了不少,毕竟有些事情说不清,理还乱。
“一转眼都要四月了,时间过的倒是快。”
萧河心里有几分感慨,翻了翻赫连凛的作业,字虽丑但确实工整了不少。
“不错,阿凛现在进步如神,你的字还需再练练。”
赫连凛被他夸赞的不好意思,语气却能听得出高兴。
“真的吗?常夫子也说我近日进步很多,还问我是不是有旁的老师在细心教导我,我没敢说是你教的…..”
萧河笑了笑,“这有什么?下次常夫子再问,你就说是我教的便是。”
“你别看我日日不上学,学业造诣上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我。”
赫连凛高兴的点点头,“我一定努力!”
萧河失笑,颇有种自己在养孩子的错觉:
“保持这样就很好了。”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赫连凛的生日也是在四月,便问道:
“阿凛,你可是四月初六过生?”
赫连凛一愣,脸色一红结结巴巴道:
“清鹤,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生日即便是我父王都不晓得。”
想到这,赫连凛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萧河倒不好和他解释太多,知道赫连凛的生日也是因为上一世的缘故。
也是一样的四月初六,那时的赫连凛已然继承了自己父亲的爵位。
重回凌天都的第九日,借着过生的由头在广岳楼大摆鸿门宴。
受其邀请的百官贵族很多,亦有不少昔日的同门旧相识。
这些人之中,本就大多都是攀龙附凤之辈。
即便从前没少给赫连凛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