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再见阿娘一面?”
兰情对邱瑾问:“我们和成昭几时出京?”
“一日后。”
“可以。”她们正好也能寻地藏身。
天未亮,三人的身影出现在京郊寒林。
晓凤仙惘然望着远山。
每至月末她都会寄月钱给阿娘,家里的地址她熟得能不能再熟悉,可亲自足行方发现,自己连秦楼馆门前的街怎么走都不知。
京郊一户阔气的宅邸外,主人家宴饮正酣。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坐在席上喝得正兴,一旁眉眼几分相似的青年男子数着一吊钱串。
“爹,凤仙那小蹄子,巳月又寄少了。”青年男子啐了声,“早知不将她卖勾栏了,卖去换牛起码能犁地。”
“钱少了?少了多少?”中年男子晃晃酒盅,儿子比了个数,他立马耷拉下脸,“没用的死娘们,赚点银子都不会,每次还非得我们磨破嘴皮子说她娘有病才肯给。”
说完不解气,他又嗳了声:“晦气!”
“舅舅?”晓凤仙站在门口,试探性地唤了声。
“凤仙?!”中年男子见她冷不丁出现,酒意霎时醒了大半。
“你们说得可是真的……”她摸着门前的锦帘,呵呵叹着气。
幼时的小村舍“摇身一变”成了不输秦楼馆的气派居所,屋外本只够温饱的小稻田也扩圈了几倍。
一米一菜、一丝一帛全是她在勾栏院换来的,一一吃进了两个男人的嘴里。
“什么真的假的?你回来怎不知会声!”舅父呵斥。
她望着屋内陈设,一股讽刺照面而来,“拔步床、琉璃樽……这是我的家吗?是我给阿娘的钱弄的吗?”
“不是!”舅父粗着脖子,把酒一横。
“那舅舅告诉我是哪来的?”
他被问得心烦,“关你何事?家里两个大男子有手有脚能图你的钱不成?!”
表兄道:“回来就好,凤仙,我们也非存心要用你的钱,只是那医师听是秦楼馆的钱不肯收,说是怕得花柳病。”
晓凤仙如遭一棒,她实在不敢信至亲为了钱竟能编出这等话来,这就是自己在秦楼馆以泪洗面养着的亲人。
舅父嫌弃道:“钱总不能干放着吧,添置些器具田亩你娘也能受益。”
“是吗???”晓凤仙脸颊抽搐,“我娘在哪?我要见她?”
“做甚么!不许闯!”表兄眼疾手快拦住她,一把推倒在地。
“如今此地不是你家!你卖身契在秦楼馆,不是这儿的人!我们还没计较你回来也不遮脸呢,万一被人见着了丢的可是我和阿爹的脸!”
晓凤仙泪眼盯着他们片刻,瞬间噗嗤哭着笑出来。
舅父扯着脸大嚷:“再闯我报官了。”
“好啊,报啊。”
门外响起一道高亮的女声。
兰情和邱瑾闯入,抄着锋利的铁锹铁耙架上两个男人的脖颈。
二人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乾坤扭转,哆哆嗦嗦不敢高声。
兰情踢踢二人膝盖,他们老实地屈膝跪地。
“一听完我就怀疑你们有猫腻,真是这样。”她狐疑地打量着二人,“骗人救命钱来享富贵,边用边嫌钱脏手,你说你们两个该不该杀?”
二人悻悻然:“该杀、该杀,侠女饶命,我们酒喝糊涂了,我们只用了一点点钱,没多拿。”
“没多拿?这匹金丝银线是摆设吗?”兰情一甩门前锦帘,“你们该不会为了讹医药钱,故意拖着别人母亲的病不治吧?”
两人脸上显露说中的惊恐。
晓凤仙站起身:“我阿娘在哪里?”
两人指了指屋外一座土茅屋,那是座小气、寒酸的小土屋,粘土砖剥落地可怜,里面,有她的阿娘。
“舅舅也是怕别人染上你娘的病才——”
“不许说话!”邱瑾举高铁锹。
“阿娘……”晓凤仙恍惚地走向茅屋,月光凄凉如薄纱。
戴着粗布抹额的妇人半蜷在床上,紫红的手指异常肿胀,死气沉沉。
“阿娘!”晓凤仙扑到被褥上。
妇人半闭着眼,嘴里喊不出一个字,用仅剩的力气拨了拨她的额发。
“阿娘,是我啊,凤仙回来了。”
“嗯,阿娘的凤仙回来了。”她的指尖抚过女儿眉弓,“你过得如何?”
“我……很好。”
“那就好。”妇人闭上眼,晶莹从眼中汩汩流出,彼此心照不宣。
真好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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