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若则向陆策宣行礼。
怡安介绍道:“这位是我母族的姐姐,在书院任职。”
“久闻大名。”陆策宣望向百里若。
只见她神色清冷、衣袍素净,额上有一道淡色疤痕,显然是传闻中的第一女匠百里若。军中许多改良的军器,皆是出自她之手。
陆策宣抱拳致礼。
百里若冷淡地颔首,显然没有交谈的意思。
怡安微微一笑,“将军怎会在此?”
陆策宣道:“刚下职,来接犬子回家。”
怡安闻言面露讶然,“将军还亲自接孩子?”
“偶尔。”陆策宣平静道。昨天是第一次、今天是第二次。
四下起风,吹得怡安一双沉静的黑瞳中泛起水光,她道:“眼下离下学还有些时候,将军还是去书院里头等候罢。”
陆策宣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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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得紧,未掩实的门窗发出碰撞之声。
“像是要下雨。”
怡安与陆策宣对坐于一间书室内,中间案上沏好的清茶升腾起袅袅薄雾。
“听闻殿下向陛下请旨主事奉山书院扩招寒门子弟一职。”陆策宣拇指摩挲着杯沿,“可还顺利?”
怡安三指捏住茶杯,氤氲的茶雾柔和了她的眉眼,“目前还在着手将书院扩建,真正招生需待明年。”
“扩建……”陆策宣低语,“书院三面环山,扩建可是需另辟新址?”
怡安摇头,“再辟一处新址以供招收寒门,无异于是将奉山书院分成了两部分,寒门子弟与勋贵子弟依旧泾渭分明。”
这与她本意相悖。
“殿下打算如何?”
怡安喝了一口茶,将移山造院的盘算娓娓托出。
陆策宣听完沉思片刻,道:“移山耗资甚巨,只留殿下一人承担是否太过苛刻?”
这时,怡安眼底闪过狡黠,“本来只由我一人承担耗资,确实叫人有些心痛。不过,有将军的那两箱黄金相助便大不相同了。”
陆策宣微微一怔,他送给怡安的那两箱黄金……
他抿唇道:“那些黄金本就是我予殿下的赔礼。俗物能为殿下分忧,幸甚之至。”
怡安笑眯眯地道:“若说那满满两箱黄金是俗物,天下怕是没有几人能免俗不为之心动。”
陆策宣垂眸,似是思索着什么。
须臾,他抬眸道:“我……有法子能叫殿下将黄金省下。”
怡安闻言顿时直了直腰背,她将茶杯置于案上,“将军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