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鹰怒极反笑,一连声道,“好,好,好!”
随便哪一条罪名拉出来都足够砍头了!
素日和太女走得近的大臣哗啦啦跪了一地。
叶晚鹰怒不可遏,忍下喉中腥甜,当即下令,“剥夺叶依澜太女之位,废为庶人,幽禁于太女府邸,”她低沉眉目,一字千钧,“此生非召不得出!”-
风起云涌,朝野上下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独木难支,太女造反,绝非只她一人作为。
除了君后身后的王氏一族,是否还有其他造反的同伙,叶晚鹰大手一挥,下令严查。
杨依淮喜不自胜地跑到临华宫告诉叶昕这个好消息。
彼时叶昕倚在贵妃塌上,逗弄一只抓紧她手指啾啾唱歌的鹦鹉,闻言脸上却不见半分喜色。
“殿下,您这是……?”杨依淮小心翼翼地靠近她。
叶昕眼也不抬地问,“母皇下朝后传唤太医没有?”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传唤到偏殿去了。”杨依淮连忙道,“太医诊断后一致说圣上是怒火攻心导致旧疾复发,情况似乎有点严重。”
叶昕总算分给了她一个眼神,“旧疾?”
“是。”杨依淮道,“臣只隐约听到许静文跟圣上说什么中箭、什么余毒未消……具体臣也不知晓。”
“居然公然呕血……没想到,母皇还是那么重视太女,”叶昕漫不经心地用指腹轻轻摩挲小鸟的脚丫,惊得小鸟抖动满身毛绒绒的羽毛,宛若一颗蓬松的可爱毛球。
要是换成她造反被捕,叶晚鹰能心如止水地将她五马分尸。
杨依淮不敢回话。
“我原以为,母皇会直接赐死太女,”叶昕继续道,“结果……结果只是废黜和幽禁。母皇到底还是心软了。”
“可是殿下,太女已经被废了,”杨依淮不解,“古往今来,臣从没听说过被废的太女能够东山再起的。”
而且幽禁这种刑罚,对普通百姓自然不算什么,可对于皇室贵女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昔日前呼后拥万人敬仰的荣光不再,锦衣玉食穷奢极侈的日子也消失不见。
只剩下毫无尊严的漫长寿命。
也正是如此,被幽禁的皇室中人往往容易因为接受不了如此之大的心理落差而早早的郁郁而终。
叶昕对此不置可否。
可她难道要等叶依澜慢慢的郁郁而终吗?
——不。她等不了,也不能等。
一旦严琮回京,卖.官给王家子弟的宁承玉宁诗母女就要锒铛入狱;
一旦叶晚鹰开始搜捕与太女一同造反的同伙,却发现一无所获,刑部尚书李良也要被捕;
身为幕后主使的她也绝不会有好下场。
——只有叶依澜这个“造反主谋”死了,人死一场空,一切才能迎刃而解!
届时翻案又如何,死都死了!
难不成把人从地底挖出来摆在朝堂上当皇帝吗?
“她活一天,我就不能安睡一天。”叶昕语气慵懒,慢吞吞拉长了的尾音极为散漫,仿似无心之人开一个无心的玩笑,“也不知道为什么,死人总是比活人更能给我安全感。”
杨依淮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理,毕竟太女还活着就会有变数,“可是圣上也没赐死太女,”她面露为难之色,“难道我们要亲自动手?可这风险太大了!”
杨依淮连忙劝叶昕,“殿下,既然圣上那么重视太女,您千万不能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动手啊!”
如今叶晚鹰到底还没动真格。
造反一事,尚有李良在查;买.官一事,尚有严琮在查。若是叶依澜在叶晚鹰眼皮底下忽然没了,叶晚鹰绝对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捉人!
“这是自然。”叶昕慢吞吞起身,给了杨依淮一个眼神,杨依淮心领神会,连忙替她取来挂在檐廊下的金丝笼子。
叶昕亲自把手上的鹦鹉放了进去,意有所指地开口,“如今太女被幽禁,我当然不能动手。谁都知道我和太女不对付,一旦她死了,我的嫌疑最大。”
叶昕指尖轻轻一拨,鸟笼子咔哒一声落了锁,“所以,要换别人对太女动手。”
杨依淮问道:“谁?”
叶昕无声地扬了扬唇,连笼子带鸟儿交到杨依淮手上,“去,把这鹦鹉送给我的二姐。就说多日不见,我心中挂念,特意调.教了一只会唱歌会说话的鸟儿予她得趣。”
杨依淮心中一凛,“是。”-
和沸腾慌乱的朝堂相比,太女府的乱相也不逞多让。
叶依澜神色呆滞地坐在大堂,久久缓不过神来。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抄家,看着整个太女府乱作一团。
眨眼间下人哭喊奔走,嘶声求饶,侍卫到处抓人,翻箱倒柜。
叶依澜手上的圣旨重若千钧,压的她在大太阳底下手脚发冷。
她竭力拦住侍卫,冷静地告诉她们她没有造反、她要进宫面圣,却被两个侍卫公然押在一旁动弹不得。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府中的下人被通通抓走,她的金银玉器、古董字画被摔碎撕烂,她门口的镶金匾额被拆下来敲碎了扔在后院柴房,就连她身上的金丝外袍也被强制脱下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