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抱怨道:“父君, 您知道我这几天有多忙吗?太女倒了, 她的不少党羽还是有名有望的大臣呢, 我忙着拉拢这些大臣, 费心费力地在朝中积累声望, 今夜还有一场刺杀太女的秘密行动,我真的很累,您别再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扰我了。”
盛悯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 他仔细地询问:“你和那五殿下到底是如何约定的?若是东窗事发你们准备如何应对?
律儿,五殿下绝非良善之辈,你与她合作,父君觉得这是在与虎谋皮啊。”
叶律饮了口茶,仔细地向盛悯解释:“母皇一共四女二子,太女倒了,叶瑫还小,只剩我与叶昕有资格争那个位置。叶昕这个人有勇无谋,嗜杀成性,她空有一身的武力,却完全不懂政.事,按理来说她争不过我。可自打她和顾知棠班师回朝,有战功加身,她的名声就好了不少,且她又得母皇欢心,我真怕母皇宠她宠得愿意把皇位送给她取乐。”
“如今她愿意向我抛出橄榄枝,便是我的一个机会,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从前太女和叶昕一并站在朝堂时,我连露脸的机会和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母皇也彻底无视我,我总觉得自己永无出头之日。”
“太女卖官鬻爵惹起民愤,又被牵扯出谋反之罪,怪只怪她纵容外戚,又得罪过前朝旧臣宁承玉,才会落到今日这番下场。而她正好又是我与叶昕共同的敌人,我们都想要她的命,我们自然就能合作。”
“我虽不知叶昕打的究竟什么算盘,不知她为何不对太女动手,而是让我动手,可她答应我,若我帮她除了太女,她便不与我争,还要在母皇面前替我美言,全力支持我当太女乃至来日登基!这样的机会我怎能放手?”
“这……”想到叶律出城接待西辽使臣,却没有丝毫功劳,反而让顾知棠和叶昕出尽风头,盛悯道,“确是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叶律压低的眉眼拓下沉沉阴翳,“父君您要知道,母皇早就把太女幽禁了,又将她贬为庶民,早就不重视她了,若是她死了,母皇大概率不会细查。若是母皇脑子抽了,偏要细查,我就把叶昕供出来,说刺杀太女全是叶昕指使的,母皇那么宠爱叶昕,便不会再追究了。”
“如果母皇硬是要定罪,那叶昕也跑不掉,她也要陪我一起死!”叶律冷笑了一声,“而母皇因此痛失三女,只剩下一个三岁的叶瑫,母皇就真坐得住吗?”
“一次失三女,几乎要绝后,圣上确实坐不住,”盛悯道,“可你这是在赌命啊,我的女儿,我怕你真的会出事。我昨夜做了一夜的噩梦,今早起身时便心神不宁。原本想着做些刺绣安稳心神,却扎到了手指,直觉要出事……”
说着,他眼中蓄泪,无助地说,“父君就你一个女儿,若是你出事,叫父君一个人怎么活呀……”
叶律身负叶家血脉,五官和叶晚鹰有三分相似,比不得叶依澜和叶昕的殊色,却也仪表出众,和她们同属龙章凤姿之相。
她眉眼间充斥压抑多年不得志的野望,低哑着嗓音道:“父君,我必须赌。我只有这么做,才有机会坐上那个宝座;如果放弃,我将和从前一样泯然众人,一无所有。
叶昕主动和我合作,给了我一个向上爬的机会,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机遇,如今竟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我怎么能不心动?”
盛悯:“可是五殿下那种人……”
“权当她是个恨透了太女的无脑之人吧,”叶律打断他的话,“叶昕想手刃太女的想法宫里宫外人尽皆知,如今没有亲自动手,想来是忙着关心卧榻养病的母皇,才把刺杀太女的任务扔给我这个皇姐吧。”
“这倒也是,”盛悯不置可否,“五殿下不仅没什么脑子,她甚至不是个正常人,只是一个疯子。”
叶律闻言眼神幽暗一瞬,哑声道:“……虽是疯子,却是绝色。”
想起自己的女儿曾在宫宴上说过要让叶昕为她跳舞的疯话,盛悯心下一跳,赶紧道:“事还未成,休要多想。”
幸好叶昕还不知道叶律这种龌龊想法,不然叶昕不会饶过他们父女俩的!
叶律却浑不在意,“父君,我只夸她长得好,又没说别的,您怎的就怕成这样?”
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女儿,盛悯哪能猜不出她心里的想法?
他忍不住白了叶律一眼,却舍不得责怪自己的女儿,只得低头擦一擦泪水,道:“总之,今夜之事,如果要做,就做得干净利落些,不要留痕。”
“我知道,”叶律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律儿!”
盛悯忍不住喊住她,看着她高挑的身影,他嘴唇张张合合,想劝她放弃与虎谋皮,却知她多年郁郁不得志,已然压抑得有些疯狂,肯定不会听劝,“总之,今夜万事小心……”
“父君,”叶律没有回头看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不试一试,我不甘心。”
“我是天家的女儿,我的身上流着天家的血。如果叶依澜继位,我和叶昕有活路吗,如果叶昕继位,我和叶依澜有活路吗?”叶律一字一顿道,“父君,天家的血是冷的。叶家的女儿也没有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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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昕回到临华宫时,杨依淮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