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将自己的设计做成了成品。
胸针底座的黄金从花蕊处穿出,一缕缕地布洒在花瓣的根部。这枚胸针乍看就很像一朵微缩版的紫色鸢尾花,颜色里混杂着石头的纹路和杂质,宝石抛光后的透亮和晶莹又让这朵永不凋谢的花熠熠生辉。
原来他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她也喜欢珠宝的永恒和美丽。
只可惜按照她现在家里的状况,那场车祸以后妈妈一直不醒,爸爸也是坐轮椅,全家就靠姐姐一个人苦撑,她也不知道还能在珠宝设计这条路上走多远了。
也许这就是她唯一一件作品了吧,但是相比起救命之恩来说,这件答谢也只能算是薄礼。
程韶拿起那枚胸针,很舍不得,但还是端到了殷潼面前:“送给你,这是我自己做的,以后要好好佩戴哦。”
她看到殷潼的目光落在胸针上片刻,却没有接,而是起身往旁边的零食店走去。
程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端着胸针亦步亦趋地跟着。
殷潼拉开了冰柜的门,像是对里面那些甜品不太熟悉,手指慢慢地从各种冰棍上面掠过,对比着贴在旁边的标价,最后停在了梦龙上面。
他将那巧克力脆皮雪糕拿了出来,从制服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皮夹子,从里面拿出了标价上写的十三元,放在玻璃的柜门上。
把雪糕推到了程韶面前:“吃吧。”
他居然给她买了根冰棍。
“给你。”程韶也学着他,将胸针推给他,笑容灿烂,“谢谢你今天救我,谢谢你帮我治伤,还有关心我有没有害怕。我现在完全不害怕啦。”
一人一龙僵持了一会儿。
殷潼看出来不拿她的礼物,恐怕她到晕过去都不愿意吃雪糕,于是接过了那枚胸针。
水晶的温度贴在他的指腹,身为一条龙,他能感觉到,这是一块充满故事和过去的石料。
这种石料,在合适的人手里能发挥出非常强大的力量。
程韶送出礼物后就松了口气,抓起冰柜上的雪糕,撕开外包装捏着底下的小木棍,咬了一口外面的脆皮,开开心心地跟在殷潼身后回到了座位。
还是挨着他坐,像自己书包上那个小挂件一样,无忧无虑地晃着腿,吃着甜甜的巧克力的雪糕,时不时看看自己身边的男人。
他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她在转头看他,总之他只是垂着眼,刘海垂下来遮住眼尾,并未制止她。
紫色鸢尾花的胸针被捏在他修长的指尖,程韶已经能够想象他佩戴这枚胸针的样子,胸针可以为一身黑色的他添上一抹亮色。
就像那一瞬间闪过的他金色的眼眸。
黄金是太华贵的颜色,但就是因为太华贵,所以很少有人能把黄金戴得不俗气。
但是他贵气又深邃的五官和高瘦又挺拔的身姿,却让人觉得金色才是最衬他的颜色。
为了省钱,她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买过非生活必须的雪糕了,偶尔吃一次,真的很满足。
十分钟过去,从候机大厅的入口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人,殷潼的听力极好,在脚步声靠近时就起身了。
那是个年轻小伙,穿着休闲的短袖,一跑过来就把殷潼当电线杆子撑着大喘气:“你被困了就坐在这儿等啊,不知道四处走走,你走到门口去,我也犯不着到处找你啊。”
“还有人在这里。”殷潼陈述事实,“我需要确保她的安全。”
那小伙子这才看到程韶。
程韶慌忙站起身来,手上的雪糕还没有吃完,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殷潼的同事,所以连忙打招呼:“你好……”
“你好,我叫罗榭。”那人的目光在程韶手里的冰棍上转了一圈,笑容里带着些许揶揄,“你这次是终于把叶局的话放在心上了?”
程韶有些不知所措地跟罗榭伸过来的手握了握,不知道他们讲的叶局是谁。
这个叔叔一直看自己手里……是不是馋自己的冰棍。
她蹲下去拆了行李箱里那板巧克力,塞了几条到对方手里。
程韶怕他们规矩严,所以主动解释道:“谢礼而已,普通的谢礼,罗警官您吃巧克力。”
跟殷潼的冷面相反,罗榭看起来很好说话,接过她的巧克力,很顺手地拆了一条就塞进嘴里,赞叹道:“这个酒心很好吃。”
程·外强中干·韶欲盖弥彰地又抓了一把巧克力给殷潼,说道:“对啦,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一种巧克力,而且里面的酒心我感觉是真的有度数……”
在碰到殷潼冰凉的手的一瞬间
——程韶那双没有防备的笑眼渐渐失焦
大雾再次漫起。
空旷的候机大厅从雾里浮现出人来人往。
旁边小卖部的烤肠在机器上不停地转着,放在冰柜上的十块钱被那三枚硬币压着才没有被卷落到地上。
罗榭和程韶手里的巧克力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己回到了拆开的巧克力礼盒里各归其位,被撕开的塑封重新愈合,变回了一板虽然少了一颗但是没有开封的巧克力。
行李箱里刚才被翻乱的东西重新回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整个行李箱像贝壳一样合拢,又竖在了笑容明媚的女孩子身边。
倒带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