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看着后院儿通明的灯火,喊了石小四和石小七,叫二人别转悠,趁早了睡下。
沈是望着姑娘脸颊白亮的绒毛,在这一刻明白,有些东西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他住在了一处离金玉堂并不远的客栈中,住的时日未定。
*
天色再大亮的时候,晨风静了些,今日来气候回暖,茶馆门前柔袅的柳枝泛着新黄颜色,白持盈在门口踱步几个来回,只踱得石小四头晕眼花,才堪堪停下。
“怎的还没回来。”石小四在桌旁坐着啃黄面馍馍说出了白持盈想说却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一早上竟也焦急得只吃了三个,比平日里少了许多。
“谁想着他了,我在担心石姐姐。”
“我又没说是他!”
白持盈自觉羞腼失措,不再多添傻话。
沈是从客栈赶来后,听白持盈讲了生发在洛阳城的事儿,登时惊得连茶都忘了吃。
“从前只知官场勾当历朝历代皆有,却不知竟龌龊至此。”沈是擦着他那柄锃亮的剑,剑身倒映出长安男儿已经长开的、凌厉的眉目。“我来得不巧,若早些,还能与这两位姑娘同去。”
他听了白持盈的安排,只恨自己未能再快些来。
“其实只有我姐姐一个……”
石小四瞧了白持盈一眼,将头缩到了衣裳里,讷讷想添两句话,却被白持盈瞪了一眼。
沈是没瞧见白持盈的小动作,只疑惑地看了这胳膊极长的小姑娘一眼。
白持盈望着远处积雪渐消的群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今儿也没什么心思开张讲书,她坐在茶凳上,拿出张空白的宣纸,准备着就此次女子被掳之事作个文章。
沈是瞧她铺展开墨宝,只熟惯于心地站起,靠在她身侧为她研着墨。
“你从前不是最不爱做这无聊营生么,今儿怎的倒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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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沈是嫌墨臭,一贯是不爱进学堂的,后来还是因着白持盈是个极喜好读书的,才引得这小爷自觉自愿地去了学堂。可他去了学堂又哪是个听话的主儿,只每日领着一帮王公子弟脑袋空空来,肚子空空去。
为了“劝学”,白持盈便担起了管着沈大少爷,不叫他溜号的大任务。
沈大少爷这不愿意那不愿意,唯这研墨一事,嘴上喊着无聊,手和身子却老实得很,乖乖能在一旁静一个时辰。
故而白持盈从前的墨,大致上都是沈大少爷给研的。
看这人研墨的手法比从前娴熟许多,白持盈打趣道:“想来近些年吃了不少书了,连墨都研得比从前香。”
沈是瞧了她一眼,眸中是叫白持盈探看不清楚的灼灼颜色。
“阿盈,幽州有种极奇的墨,如果将来边境太平了,你会和我去幽州瞧瞧吗?”
白持盈没料到他又如此问,先顿了一瞬,才绽开一抹笑来:“不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