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在强劲的马达声中,赵朱很快便到达了贺昭明的住处,作为不速之客贸然来访,她自然不指望主人家能笑脸相迎。但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既然拿着余大师的拜帖当了敲门砖,贺昭明也不至于真让她吃个闭门羹。
只不过,被主人扔在一边晾上一晾,倒也不出意料了。赵朱气定神闲,目不斜视地喝着仆人端上来的茶水,丝毫不以为忤,就好似她是专门来饮茶一般。
贺昭明脚上穿着的真丝拖鞋,踩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毫无声响,若不是她远远发出的一阵笑声,还真难察觉她已经走到了近旁。
“sorry啊,家中有事,怠慢了贵客。”贺昭明身上披着件米白色的开司米羊绒衫,披散着头发,粉黛未施,完全不似拍卖会上那般锋芒毕露的模样。
事情可以做,却不能说,大小姐脾气是骄横,却绝非无教养。哪怕双方心知肚明,她这姗姗来迟,就是刻意怠慢,但看她这一脸客气的笑模样,也让人说不出个不是来。
赵朱自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伎俩,她的笑意更是自然豁达,让人看着就心生亲切:“这是哪儿的话?我贸然登门叨扰,七小姐没把我这个恶客赶出门去,就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听见那个“七小姐”,贺昭明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但对方这话听起来虽然叫人不大舒服,细看对方面上,却又没有丝毫的嘲意,眼神里全是诚挚。
按下满腹狐疑,贺昭明打着哈哈落了座,只等着对方道明来意——一见着余大师的帖子,她就知道对方是来捞人的。一个虾兵蟹将,放了也就放了,但如果不给对方个下马威,她的面子又往哪儿搁?岂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跑她眼前来撒野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却始终没有直入正题,反而是东拉西扯了半天,直把她说的云山雾绕,忍不住要捂嘴打哈欠了。就在她的耐心要被消磨殆尽,打算开门见山地质问对方几句时,却听见对方突然收起了谈笑的语气,严肃地问道:“贺小姐,您说,这立储之事,究竟该是立长,还是该立贤呢?”
第102章 难两全
贺昭明玉指掩住朱唇, 只是原本被盖住的哈欠已经收住了,手指顺势滑到耳旁拢了拢发丝,她不疾不徐开口道:“我看史书里说废长立幼乃取祸之道, 贤良与否不到盖棺定论谁也看不出来,但长幼嫡庶却是一眼能辨,我也不懂太多大道理,不过既然史书上都这样写,大抵也不能算错吧?”
接着, 她又打趣道:“我竟不知道余大师这样的世外高人,居然也起了争名夺利的心思!看我这孤陋寡闻的,都不知道他这是要去做哪国的国师, 居然还过问起立嗣的大事来?”
说完,她哈哈笑了两声,眼神却飞快在客厅扫视了一遭——她之前的佣人被侦探王集中在一起问话, 此时, 也只有几名保镖与临时雇来的菲佣远远站在大厅门口。
她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见对方没回话,反倒忍不住继续调侃道:“据我所知,东南亚这几个国家可都是信佛的, 余大师都一把年纪了, 难不成还要改弦易张, 再去剃度不成?哈哈哈哈~”
她笑的十分张扬,可赵朱却并未捧场, 更没有动怒,而是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来, 令她的笑声戛然而止:“贺小姐,那佛骨, 其实根本就没有丢吧?”
贺昭明的眼神一冷,再看向赵朱时竟多了一丝凌厉:“赵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原以为余大师是个得道的高人,不曾想他还玩起这贼喊捉贼的把戏来!我原来还以为只是一场误会,如今看来,倒是要让人好好审审那个来我这里闹事的蟊贼,恐怕用不了多久,那佛骨便能找回来了!”
见她面如冰霜,赵朱反而笑了起来,再次问道:“贺小姐,难道那佛骨真丢了吗?”
贺昭明一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言多必失,她们坐在这里,虽然说了许多弯弯绕绕的废话,可并没有一句话提到过佛骨呀!
她皱起眉头,再看向眼前这个女人时,目光已经转换为了审视——原以为这只是个替余大师传话的传声筒,如今看来,却是自己低估了对方,只是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港岛还有这样一号人物呢?那个被逮住的马仔,早就有人见过他在余大师身边跟进跟出的,可眼前这一位,却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呢?
她斟酌了一下,再开口更加显得咄咄逼人:“大家打开天窗来说亮话,不必遮遮掩掩的,没错,那佛骨的确已经丢失几日了!余大师既然派了人来盯我的梢儿,还能不知道此事吗?怎么,难道你想说,那个跟在余大师身边鞍前马后的太国佬,其实是个不相识的路人?”
见她如此犀利,赵朱的语气反倒软和了下来:“贺七小姐,您先消消气。据我所知,时至今日,您都还没有报警吧?啧啧,那可是价值几百万的宝贝啊!若是我弄丢了这种宝物,怕是早就要满世界地发通告去找了!不但自己去找,还要报警让警察找,贴悬赏让全港岛人都帮着我找!”
“……”贺昭明一时语塞,再开口时声音不由得地更尖锐了一些,反而显出几分气虚的色厉内荏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自家丢东西,报不报警的,关外人什么事?!再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