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池两家原本旗鼓相当,但是近些年,似乎池家越来越好,明家越来越不行了啊。炎阕宫这仙门第一家的位置,恐怕不久之后就要拱手让人了。”
楼上的包房阳台上,一只白皙漂亮的手端起酒杯靠近唇边,听到楼下“拱手让人”几个字的时候,杯子里的酒轻轻晃荡了一下。
越过阳台的栏杆是平阳城最漂亮的江景,夜晚灯火通明,河中华丽的画舫缓缓游过,笑声丝竹声吹散在风里,整条河就像是九天玄河,岸边的红灯花烛映入漆黑如墨的水中,水波的轻颤,仿佛星辰在天幕中迷幻的光影。
曲成溪一仰头,烧酒顺着他的喉咙滑下,他身上裹着深紫色的狐裘,雍容华贵中透露着慵懒,柔软的黑色毛领包裹在颈侧,露出来的皮肤就像白玉似的,一双媚眼黑得浓墨重彩,酒杯一放,淡粉色的唇角轻启:“明铎这老东西心眼小,这事儿不一定能轻易过去。”
夜晚的凉风吹过,他鬓角的发丝轻轻晃动着,怀中躺着一只呼呼大睡的黄鼠狼,像个暖手炉似的被他抱着。
“不能过去又怎样?”脚步声走到近前,一张挺厚的绒毛毯从背后绕过来,将他连人带貂一起盖住,“罪魁祸首已经死的死,该抓的被抓了。”
刚刚还慵懒贵气的曲成溪被裹成了个鹌鹑,他不满地扬起头点倒着看萧璋,从毛毯下伸出一只手揪住他的衣角:“让你去拿酒,你给我拿个毯子干什么,酒呢?”
萧璋握住他乱扯的爪子,捏了捏:“别总想着喝酒,你还没好利索呢,悠着点。”——早该给你裹住,在阳台上吹个风还这么招摇,也不怕被别人惦记。
曲成溪手上被萧璋捏得发热,嗖的一下子缩回了被子里。
他在老郎中那山沟里住了两天,每天不是药汤就是药丸,熬到第三天终于受不了了,胁迫萧璋带他来了这附近最豪华的酒馆住下,非得把之前两天静心修养的清苦都补偿回来不可。
不过确实刚才已经喝了不少,现在已经点醉意上头,肚子里也隐约有点不舒服的势头。
姑且听萧无矜的话。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住店用的是萧无矜的银子。
“听你刚才的意思,好像不认同那说法?”曲成溪眯起眼睛,毛毯虽厚,但的确实暖和。
萧璋在他身旁坐下:“我总觉得万物教被人当了挡箭牌,真正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怎么说?”
“我让人粗略检查了一番收缴上来的仙器,发现那些仙器都不像是黑市买来的重新组装的二手货,而像是正经制造的好货。”萧璋看着他,“一只民间组织怎么来的这么好的仙器?”
曲成溪意味深长地靠在椅背里笑起来,没说同意不同意,只是用媚眼看他:“‘让人’?,你还有这门道?”
“怎么说我也是朝云派前任掌门的儿子,”萧璋笑起来,压低声音贴在曲成溪耳边,“你对这些仙器最熟,等过两天我搞来一件,你帮我看看呗。”
一想起他看过自己小时候的记忆曲成溪就想咬他:“让我一天境大能给你当机械鉴定师?好意思吗铁板鸭。”
萧璋笑出声,唇有意无意地贴着他的颈侧:“你装小白兔蹭我灵力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天境大能呢?”
曲成溪像是被电打了似的,腰腹微微弓紧,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夜色暧昧,江水连绵,阳台上的气氛逐渐炙热,萧璋起身靠过去,抱住了他的腰,曲成溪微微扬起头,藏在毛毯下的手抓紧了椅子的扶手,萧璋不满足于他雪白如玉的脖颈,一点点向上,轻轻亲吻着他的侧脸,温柔却又热烈。
自从那天之后,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若有若无的情愫,就像是被风吹散了眼前的迷雾一样,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萧璋记得自己那天冲下天灵山寻找屈漾的时候心里有多焦急,更记得看到屈漾躺在和尚怀里的时候,自己有多嫉妒,千丝万缕的迹象连接在一起,在他抱着屈漾帮他疏通灵力解毒的那一刻,在撕心裂肺的心疼中,他终于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喜欢上了屈漾。
阿杨的存在让他一直强迫自己忽视对屈漾的感觉,只保持肉-体的联系,但是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再也骗不了自己。
或许是从屈漾在秦淮楼用一曲琵琶救下孩子们开始,又或许是从他叫自己“铁板鸭”的那一声开始,自己的目光就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这骄傲的美人就像是有某种奇特的魔力,他艳丽又妩媚,浪荡又潇洒,从最肤浅的肉-体关系开始,将他的心一步步引向更深刻的情感里,直到再也难以自拔。
屈漾对他,也是一样的吗?
萧璋隐约能感觉到一些,大抵应该是的。
这种双向的连结让他心潮翻涌,有种立刻想把最后一层窗户纸彻底戳破的冲动。
可是,他却又总觉得这次毒性发作后,屈漾看他的眼神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但具体又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他想起那日屈漾在剧痛折磨中沉浮,忽然有一刹那被痛醒,猛地抓住了他的领子,叫了声“萧无矜!”那一刻萧璋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某种极其复杂的情绪,仿佛有刻骨铭心的情感强烈到要呼之欲出似的,和之前他叫自己时完全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