腑。
轰——
世界仿佛静止了,曲成溪的身体猛然僵直了一秒,萧璋紧张到连呼吸都屏住,紧紧盯着他的脸。
然而下一秒,曲成溪的泪水夺眶而出,猛的挣脱了萧璋扑倒在了榻上:“呃啊!”
两股力量僵持之下终于让肠脏难堪重负,痉挛跳动瞬间到了史无前例的程度,肚子里天翻地覆,满腹的肠子几乎要破腹而出。
“阿漾你怎么了!”萧璋惊了,不知为何会这样,他立刻扑过去想要抱住曲成溪,然而刚一起身就觉得头重脚轻,脚下一个踉跄。
曲成溪倒在榻上长发散落,双手拼命地戳进腹中,他只觉得自己要疼死了,这世间只怕再没有什么疼痛能抵得上绝命彻底发作时的剧痛。
腹中像是被无数虫子疯狂啃食,疼得他恨不得把手指都抓进脏腑,把腹部掐得一片青紫,衣服都撕裂。
曲成溪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在榻上剧烈的翻滚挣扎起来,床单被他踹得一片混乱,枕头被褥都被他横扫到了地上:“我的肚子……呃!”
“屈漾!”那痛吟撕心裂肺,萧璋心急如焚,内疚到了极点。
他本想帮屈漾治疗疼痛,却没想到适得其反,天境又如何,这世间万般事,难道天境都能解?是自己太自负了,若是不帮这个倒忙,屈漾或许还能好受一点。
他刚要强抵着头晕目眩扑过去抱住屈漾,防止他在剧烈挣扎中伤到自己,却之见屈漾一脚踹到了床板上。
哗啦!
刹那间整个床轰然倒塌,尖利的碎木渣粉粉掉落在地,屈漾的身子随之落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萧璋扑过去一把将屈漾翻身抱在怀里,自己的后背“咚”的一声撞在了满地的碎渣上。
尖锐的碎木刺入后背,萧璋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只觉得肩膀也是一阵刺痛——曲成溪再也承受不住那令人崩溃的剧痛,低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
萧璋蹙了一下眉,却没有松开怀里的人,顿了顿,搂住了曲成溪纤细的腰:“我错了,阿漾。”
曲成溪泪如雨下,在腹痛如绞中死死的咬着萧璋的肩膀,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出来,直到腥甜滚烫的热流滴答滴答的滚落了下来。
他知道萧无矜是好意,没能疏通灵力也是意料之中,但是他实在太疼了,疼到崩溃,疼到想要一头撞死,疼到无处发泄直到怨恨一切。
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脖颈和脸颊,那绝美的容颜如雪般苍白,脸上是崩溃的痛意,他咬着萧璋的肩膀,紫色的耳环随之剧烈的颤动着,发出轻微的脆响。
——如果当初知道绝命带来的剧痛会强烈到这种程度,而且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发作一次,自己真的还会那么干脆的喝下去吗?
曲成溪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非常能忍痛的人,小时候沈钦给他喂了那么多次毒药他都挺过来了,所以并没有把绝命的副作用当回事,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疼痛好像是无休止的,像是有一只大手在腹腔里乱搅,把肠子扯断又胡乱的攒在一起,再狠狠拽断。
曲成溪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死去活来。
是自己大意了,沈为霖研制的毒怎么会让人好过,这就是将人一步步折磨致死的毒药,而自己还傻了吧唧的一口闷了。
为了好好活五年,屡屡承受这样的折磨真的值得吗?
更何况这五年还不一定能好好活,沈钦已经在江南和自己打过照面了,随时可能找到他。
与其这么担惊受怕又痛苦的活着,还不如……
“唔!!——”小腹中忽然一阵剧烈的抽搐。
曲成溪一把推开萧璋扑倒在地,那一瞬间的他疼得真恨不得直接死掉,像是有什么已经勒到极限的弦啪的一下子崩断了……
“阿漾!”
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离他远去,曲成溪的手指不知道怎么摸到了地上一块形状尖锐的碎木板,这一瞬间心底里一个声音告诉他,“戳进去,戳进肚子里就不会疼了”。
那简直是致命的诱惑,曲成溪的大脑一片空白,本能的抓起尖木板,猛地朝自己的小腹刺了进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就连疼痛都仿佛停止,只有尖锐的木板棱角向着小腹逼近。
忽的,时空的拉长被猛然打破,曲成溪的腰被一把搂住,拉进了身后之人的怀里,一只大手毫不犹豫地伸出,挡在了他的肚子前面!
噗嗤!
尖锐的木板瞬间穿透了萧璋的手掌,鲜血喷涌而出。
***
与此同时,城另一端的炎阕宫。
地上用红色的宝石装饰而成的巨大火焰状图案彰显着气派与威严,六条高耸的立柱上栩栩如生的雕刻着蟠龙和凤凰。
正中央的炽焰椅上端坐着明家家主明铎,他看上去四十岁左右,轮廓深邃,五官如刀刻。
“父亲,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明禅低头恭敬地道,“最后星河血梅由池清带回了平澜派。”
高台上沉默了许久,明禅头低得脖子都酸了,才听到上方传来一声不清不重的问话:“为什么要把星河血梅交给池家?”
明禅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抬起头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