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4 / 4)

有频繁出差,无论前一天晚上她们折腾的多累,第二天早上这人都能雷打不动的七点起床。

半年未见的疏离感好像因为商今樾近乎机械的生活习惯拉回来了一点。

流水声一停,时岫就看到时岫收拾干净的从浴室里出来了。

她穿了件绸质的衬衫,贝母扣子沿着扣袢一路严丝合缝的扣好,在光下闪着低调瑰丽的光。

这人看上去优雅且高贵,长而漂亮的卷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

就是昨晚时岫有点失控,那挽着的头发遮不住脖颈上的红印,简直比雪地的脚印还要惹眼。

虽然说昨晚的冲突以换了两次床单结束,但房间里气氛还是有些微妙。

时岫看着坐到梳妆台前的商今樾,习惯去做那个主动破冰的人:“你今天去哪?”

“开会。”商今樾不紧不慢的放下头发,顺便告诉时岫自己今天的行程,“寿山那边的地下来了,今天就要开会敲定开发事宜,中午会回来吃饭,下午时间自由。”

空出了一下午的时间,还算商今樾识相。

但时岫没心思商量下午跟商今樾做什么,只听到“寿山”两个字,就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你等等我,我也去。”

寿山的那块地就是时岫昨天跟冯新阳说的她想要的地。

她打算在那里做一个艺术孵化中心,这次她要投资的,不只是画家。

可时岫话音刚落,商今樾就丢给了她一个冷漠的拒绝:“你没必要去。”

“为什么?”时岫不解,“小陈没有跟你说吗?”

商今樾回她:“这块地要给温幼晴。”

意思是,小陈说了。

但商今樾不打算给时岫。

再次听到“温幼晴”三个字,时岫整个人都不好了。

清晨醒来刚被刷新的心情一下跌倒了负值,她好不容易提起的劲头被商今樾狠狠的踢了回去。

一口气上不来,堵在时岫的心口不上不下。

她握着被子,硬硬的压下了这种糟糕的堵塞感,给自己争取:“那是我想要的东西。”

商今樾无视爱人的激动,告诉时岫:“我会给你你更想要的东西。”

这人的声音轻描淡写的,并不觉得拿走对方心心念念的地是什么问题。

是啊,毕竟这些年她以商今樾的意志为意志,对她言听计从。

可商今樾从没想过,在她在国外的这几年,时岫是怎么从她的单方面的冷落和失联走出来的。

冯新阳拉着她重新捡起画画,她也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想法,想做艺术孵化中心的事情她很早就跟商今樾说过。

可到头来,她看中的东西还是说送人就送人。

更想要的东西。

时岫都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更想要的东西。

哦,她倒的确有一个想要的东西。

她想要商今樾。

可商今樾会把自己毫无保留的给她吗?

时岫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绝望,只是那团被她硬咽下去的阻塞感好像变成了把刀子,划过她的气管,心肺,每呼吸一下都让她觉得疼。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不知道拿“更好的东西”来换的话术都是空话吗?

昨天的事情还浮现眼前,时岫没法忘记,也无法允许自己的东西再次落进温幼晴的手里。

“所以你的答案还是这块地给温幼晴,是吗?”时岫盯着镜子里的商今樾。

可镜子里商今樾并没有看她。

她可以在昨晚失去理智的扣住时岫与她拥吻,纠缠。

也可以在第二天清晨平静的给时岫一个决绝的答案:“是的。”

然后,她继续上她的妆。

慢条斯理的遮去昨夜的痕迹,藏起对她来说拿不上台面的不堪。

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余的东西给时岫。

人工光源不存在太阳的温度,自动恒温也冷。

密封严实的窗户吹过一阵风,好像陈雪压断树枝的声音。

时岫手上的戒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

可能是时岫昨天在画廊扭过它的缘故,也可能是这些年过去,她已经比当初结婚时更加消瘦。

所以时岫刚一挥手,婚戒就“当啷”一声从她手上掉了下去。

合着她充满情绪的一句:“那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