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鞋子,连一双拖鞋也没有。
她拢起裙摆,赤脚跪在木地板上?,探头去床底找。
“在做贼吗?”
身后的落地窗被推开,她听见男人慵懒调笑?的嗓音。
脊背僵了两?秒。
她从地上?起身,装模做样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虽然他这房间?干净得一丁点儿灰尘都没有。
“陆祁溟,我鞋子呢?”
她将发丝拨到耳后,咳咳两?声,以掩饰浑身的不自在。
陆祁溟瞥了眼她赤裸的脚,又顺着她纤细得盈盈一握的脚踝,顺着绿色的裙摆,松软的腰身,一点点往上?游移。
从前跟他在一起时,她也喜欢这样款式的衣服,各式各样的吊带裙轮换着穿。
理由是,舒服方便,还不用费心?搭配,是懒人的最佳标配。
他当?然也很喜欢,因为?脱起来实?在省心?,尤其是每次亲热时,他只需要用一根手指穿进肩带,或是用牙齿去咬,再轻轻一挑。
光滑的面料顺着坠落到脚下?,她完完全全从束缚中剥离出来,呈现在他的眼前。
隔了四年的光阴,褪去华丽礼服的她,穿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裙子,再度站在他面前。
简单的黑长发和憔悴的面色,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不少,眼神倔强干净,一如?当?初那般。
他瞬间?涌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仿佛这几年只是做了一场梦。
梦醒之后,她还是那个她,从没变过,而他们也从没分开过。
恍惚片刻后,陆祁溟收回视线,眼神顷刻变得极淡。
“地上?凉,先回床上?去,鞋子我去给你拿。”
她环抱住胳膊,点头道:“谢谢。”
鞋子拿来了,她坐在床边,弯腰将一只脚伸进平底鞋,就听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第一次在赛场上?看见你,你穿的也是一件薄荷绿的衣服。”
她愣了下?,没抬头看他,将另一只脚伸进鞋子里,却没顺着这话跟他叙旧。
“今天谢谢你了,医药费多少钱,我转给你。”
男人答非所问,“现在是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了吗?”
她踩着鞋站起来,语气不冷不淡,“陆祁溟,你以为?我想去你们的酒局吗?”
男人一噎。
他侧过身,伸手去拿窗边矮几上?的那杯水,喝了口后又看向她。
“刚才陈可可打电话来,我替你接了。”
“嗯。”
“你不是不吃辣吗?怎么喜欢火锅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拿过床尾沙发上?的白衬衫,“人的口味,是会变的。”
“是口味变了,还是在睹物?思人?”
她没回答,微低头颈,将胳膊伸进袖子里。
“你这些年倒是挺精彩的,又是摔马,又是被刀划。”陆祁溟冷嘲热讽。
系好衬衫下?摆,梁舒音不冷不淡地道:“陆总日理万机,怎么还管起工具人的生活来了。”
对面的人顿了下?,沉声道:“因为?,我心?疼了。”
她神色微顿
紧接着,又听他戏谑一笑?,“梁舒音,你不会以为?我会这样说吧?”
几年不见,这男人倒是变得嘴毒了不少。
无视他的尖酸刻薄,她继续整理着衣服。
“你跟那个庄邵是什么关系?”男人又问。
“跟你有关系吗?”她学着他的语气,以牙还牙。
陆祁溟轻笑?一声,走到她面前,垂眸睨她,语气阴沉。
“你拍我的戏,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皱眉望着他,像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男人又朝她走进了半步,鞋尖几乎和她的相抵,声色冷然。
“如?果传出什么绯闻,影响了我的戏,你拿什么赔?”
高大身形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身上?的松木香若隐若现,距离太近了,梁舒音下?意识后退半步。
“陆总放心?,我跟他只是朋友,不会影响到您的戏。”
头顶静了两?秒。
男人声线缓和下?来,“走吧,送你回去。”
他将床头柜上?的那袋药拿起来,扔给她,“照顾好自己,下?次别给别人添麻烦了。”
陆祁溟说罢,转身准备去换衣服,却听身后的人急切拒绝。
“不用了,可可过来接我了。”
他停下?脚步,低笑?:“那最好。”
胸口莫名烦躁,陆祁溟扯了扯领带,准备去找点冰水喝,刚拒绝他的人又得寸进尺地开口。
“陆祁溟。”
“你能不能…能不能放下?过去的事,别再耿耿于怀了?”
他转头看她,冷眼相对,“你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来劝我?”
梁舒音睫毛微颤,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裙子。
“好,你要恨,就继续恨下?去吧。”
她暗自深吸口气,“那只蝴蝶,我会找时间?去洗掉。”
它?的诞生是因为?爱,可如?今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恨意。
再留着,就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