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这位姑娘。”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从保镖身后走出,看似温和的语气中透露着强烈的压迫感,“你是斯羽的朋友吧?”
陈可可茫然点头。
“我儿子现在情况危急,你不能打扰他。”
“可他…可我…”
陈可可抹掉脸上的泪,看了看望着她的秦授,又看着眼前气场强大的女人,一时慌乱,语无伦次。
“聂姨,斯羽有话要跟她讲。”
陆祁溟站出来,挡在了陈可可面前,又语气严肃地提醒对方,“手术在即,怕是耽误不得?了。”
聂荣筝顿了顿,摘下?墨镜,用一双红肿的眼睛瞥了眼陆祁溟,终究朝保镖抬手。
禁锢接触,陈可可立刻冲了过去,紧紧握住秦授的手。
“别哭。”
秦授艰难开口,像是还?剩下?最后一口气。
时间不多,他只说了一句话。
一句让陈可可足以铭记终生的话。
“你喜欢专情的人,喜欢生在普通家庭,能陪你泡图书馆、陪你一起吃路边摊的人…可可,希望下?辈子能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再…再早点遇见你。”
秦授葬礼那天,天很阴沉,飘着毛毛细雨。
整个过程,陈可可一句话也?没说,面色苍白地参加完仪式,轻飘飘的身子好几次险些被来往的人撞倒。
葬礼后,陆祁溟留了下?来,陪着秦家人处理后续事?宜,梁舒音送陈可可回了家。
程琳不在家,她想留下?陪她,却被陈可可推出门外?。
“音音,我没事?的,我只是有点累了,想一个人休息下?。”
她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像是要让梁舒音安心,却又极度难看的笑容。
“今天舒姨出院,你不是要去接她吗?”
梁舒音叹口气,伸手去抱住她,将声音放到很低很轻。
“好,可可,有事?随时联系我。”
打车去医院的路上,梁舒音疲惫地靠在车窗上,哪怕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她依旧没缓过神来。
活生生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那辆货车撞过来的时候,他有机会避开的,但他没有】
陆祁溟哽咽沙哑的嗓音一直在耳畔回响,梁舒音盯着窗外?,眼眶慢慢有些发烫。
是在秦授走后,陆祁溟和秦授的家人才在他书房里,发现了他精神出问题的诊断书。
陆祁溟始终不敢相信这件事?,自责到无以复加,梁舒音还?是头一回见他那样痛苦。
几天几夜不睡觉,不敢睡,一阖上眼就想起秦授浑身是血的样子,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
梁舒音无法安慰他,只能抱着他,陪着他挨过这些日夜。
也?就是这些煎熬的日子里,她才从陆祁溟口中,拼凑出一个和印象中截然不同?的秦授。
确切地说,是秦斯羽。
在小学毕业的暑假,那个替秦授取名的、在家族里拥有极大话语权的长辈去世,家人便替他改名斯羽。
但在撞破父亲的风流烂事?后,他拒绝改名,顶着秦授这个名字,开始了他玩世不恭的人生。
原来这个看似风流浪荡的公?子哥,其?实拥有一颗纯粹干净的心。
她至今依然记得?,去年夏天在咖啡厅相遇,他听说她们?是中文系的学生时,那意料之外?的爽朗笑声。
还?有第一次去竞速俱乐部时,他带着她们?参观,耐心又热情的样子。
那时候的他,看起来是如此阳光开朗。
哪怕跟他交集并不多,梁舒音此刻也?难受得?胸口发闷,她将车窗降下?,任由雨丝飘进来,拍在脸上。
出租车抵达医院后,梁舒音收拾好心情,下?了车。
这个点,私立医院的大堂人不多,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对着噌亮的电梯门整理了自己仪容,抵达楼层时,安静的走廊却发出不同?寻常的嘈杂动静。
尽头的那间病房外?,有几个护士脑袋贴在门口,见她过来,像是抓住救星。
“梁小姐,你快劝劝吧,这都吵翻天了,你妈妈把能摔的都摔了。”
听到陆延盛和舒玥的争吵声从里头传出来,梁舒音只当是寻常的吵架。
“好,我进去看看。”
然而,当她推开房门,听见陆延盛脱口而出的那几话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那天我知道梁蔚在家,才提出了上楼】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们?的事?,我要让他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要让他主?动退出】
她记得?陆延盛口中的那个午后。
那天,母亲说要去舞蹈工作室看看,她便独自在医院陪着父亲。
母亲走后,父亲忽然说想回家找一幅旧友送的水墨画,她难得?见到父亲主?动开口,当下?便开心地带他回家。
然而,他们?在书房找东西时,母亲却突然回来了,带了个男人。
大门关上,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去卧室,就在玄关亲热起来。
她被闷了一棍子,羞耻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