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像一张风干了,快破碎的纸。
她一时懊恼,抿了抿唇,想张嘴解释什么,他却背过了身。
像是不想再看见她。
男人?微低着头颈,从兜里?摸出什么东西,接着,她听见轻微的一声“咔擦。”
他点燃了一根烟。
他脊背宽大,挡住了她的大部分光线,她隐匿在他投下的暗影里?。
她觉得他像一座森林。
幽微晦暗。
余下的光线从他肩上斜斜照过来?,也许是日光太烈,梁舒音竟感觉眼睛有些发酸发胀。
一切徒劳无力。
沮丧至极,她什么也不想管了。
心里?冒出个念头,她想把手中的蛋糕扔进垃圾桶里?,再回宿舍睡觉。
管他什么生日,什么黑洞,跟她有什么关系!
但她还?没将想法付诸实践,男人?已?经抢先走?到垃圾桶旁,将剩下半支烟摁灭,扔进去,又走?到车旁,拉开副驾驶的门。
“上车。”
他看着她,语气不容置疑。
虞大校门口,人?来?人?往,不少人?都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梁舒音也不想被围观,犹豫两秒后,她走?过去,将蛋糕抱在怀里?,躬身进了副驾驶。
正在系安全带时,陆祁溟伸了手过来?,想握她。
她下意识一缩。
他微顿,收回悬空的手,盯着她怀里?的东西,没什么表情地开口。
“你打算一路抱着这东西?”
“不可以吗?”她偏头与他对视。
陆祁溟看她一眼,没回答。
下一秒,车子却突然发动,她怀里?的蛋糕险些摔了出去。
有病!
她在心里?骂他。
车内的气氛跌至冰点。
男人?的下颌线绷得很紧,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因为?太过用力,微微泛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祁溟意识到车里?实在太安静,静得像是只有他一个人?。
绿灯跳红的档口,他终于忍不住,往副驾瞄了一眼。
梁舒音正戴着耳机在听歌,还?挺自在的。
总之,就是单纯不想理?他。
他差点气笑了。
这姑娘,到底有没有心。
在心底沉沉叹口气,陆祁溟打开了车前的广播,调到一个摇滚频道。
耳机里?的轻音乐,忽然被重金属的摇滚乐覆盖,太阳穴被砸得嗡嗡嗡,梁舒音摘下耳机,目光谴责地瞪着一旁的男人?。
恰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眼眸。
她怀疑他是故意的,虽然没有证据。
还?好,僵冷氛围没持续多久,很快就到了他家?。
梁舒音拎着蛋糕,刚准备下车,却见陆祁溟紧盯着自己?手头的东西。
“这蛋糕是…”
“他送的?”男人?打断她。
她脊背一僵,松了手,盒子上的蓝色绸缎从她指尖滑落,她面色难看地望着陆祁溟。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个有男朋友的人?,还?会轻易接受别的男人?的东西?”
陆祁溟从烟盒里?抖了一根烟出来?,正用手拢着,拿了打火机去点。
听见这样郑重的质问,他敛了眸,停下手头的动作,扭头看向她。
冷得吓人?的一张脸。
这回大概是真的生气了。
陆祁溟不知道,他刚才?轻飘飘的那三个字,就将梁舒音打入了无底深渊。
她不喜欢被质疑,偶尔吃醋是小虐怡情,但这样名目张胆地指控,是对她的不信任。
往深了说,她甚至可以理?解成,对她人?品的怀疑。
察觉到她脸色不对,陆祁溟心里?一慌,试探着去牵她的手。
“生气了?”
梁舒音紧抿着唇,任由胸口剧烈起伏,半晌,红着眼,缓缓开口。
“陆祁溟,如?果你不相信我,又何必跟我在一起呢。”
肩上纹身的地方在隐隐作痛,车门开了一半,凉风吹进来?,她浑身冒了冷汗。
“分手吧。”
轻飘飘的几个字,随风而出。
不等他回应,梁舒音将蛋糕遗留在车内,面无表情地下车,离开了。
如?果爱情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那这样的爱,她宁愿不要。
手头的打火机,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陆祁溟一时有些耳鸣。
足足愣了两分钟,他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什么。
分手?
去他妈的分手!
谁要跟她分手。
然而,推开车门下去,人?已?经消失在了他视线所能抵达的这条小路上。
以她的性子,能说出那两个字,就一定?能做到。他心头火急火燎,立刻开车追了上去。
这个别墅区太大,梁舒音刚才?一门心思想离开,不想被他追到,于是在分岔口随便拐了个弯。
也不知拐哪儿去了。
绕了一大圈,也没绕出去,她走?累了,索性在路边找了个台阶坐下。
面前是一个湖泊,正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