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依然没有陆祁溟的?消息,宿舍太过安静,以至于操场的?声音大张旗鼓挤进她耳朵,吵得?原本就头痛的?她,脑袋嗡嗡的?。
她按了按太阳穴,摸出手机,给?周叙发了条信息过去。
【周叙,我想要做蛋糕,不?过造型可能会?有些?复杂】
约定好时间后,后背那块又开始隐隐作痛,她翻了个?身,深呼吸,将脸埋进被?子里。
这就是感性占据上风的?代价。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这是她自找的?,但她并不?后悔。
深夜十二点,崇洲某郊区。
顾医生从主卧出来,朝客厅里的?陆祁溟微微点头,“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
陆祁溟起身,面上明显松了口气。
“祁婉姐昨天受了刺激,所以才失控。”
顾淼叹口气,“但某种程度上说,这更加证明了我之?前?的?推断,她没病。”
陆祁溟点了一支烟,拇指和食指捏着,眉头下压,重复着顾淼的?话。
“没病…”
昨天在?墓园还好好的?,一到家,祁婉突然挣脱旁人的?搀扶,疯了似的?,拿头去撞墙。
一群人里,他?反应最快,过去将母亲紧紧抱住,不?停地唤她,试图让她清醒过来。
他?个?子高、力气大,祁婉无法动弹,竟然转而去咬他?。
牙齿嵌入血肉,直到小臂那块皮开肉绽,祁婉才清醒过来,看着儿子身上血淋淋的?伤,顿时红了眼。
无措又委屈。
她伸了伸手,想触碰,却又不?敢。
眼泪刷刷落下,最后一个?人躲在?墙角里,双手抱着脑袋,指甲在?脖颈两侧划出血痕。
傅清辰心疼得?不?行,想过去抱住她、制止她,她却抗拒得?发出惊惧的?叫声。
直到顾淼给?她注射了镇静剂,才彻底安静了过去。
“嗯,她只是把自己封锁起来了。”
顾淼点头,“你看,一到你妹妹的?忌日,她就醒了。”
这点陆祁溟当然知道。
一进入十二月,祁婉的?病情就时好时坏,极不?稳定,所以每年年底,他?都会?带她来崇洲。
远离是非之?地,回到她出生、长大的?地方,被?爱她的?人悉心照顾,会?比在?虞海的?情况好很?多。
“只是,醒来也有醒来的?罪受,意识到小女儿不?在?了,心里承受不?住,就失控了。”
顾淼是祁婉的?私人医生,这些?年一直跟在?她身边,密切监控着她的?身体。
虽然祁婉已经很?久没犯过病了,但这次她来崇洲,陆祁溟还是不?放心,让顾淼一起跟了过来。
谁知还真出了岔子。
“那她什么时候能好?”
“等她接受彻底这个?事实,不?再封锁自己。”
这句话,其?实顾淼说过很?多次了,陆祁溟反复询问,求的?不?过是一个?侥幸的?奇迹。
听?见这个?重复了无数遍的?答案,他?揉了揉眉骨,无奈叹息。
“不?再封锁自己。”
也就是说,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长,几年,甚至几十年。
也可能很?短,今天,或者明天。
一切取决于她自己。
送走顾淼后,陆祁溟推门进了卧室。
祁薇因为学校有事,中午回了虞海,此刻只有傅清辰守在?病床前?。
窗外风雨大作。
傅清辰坐在?靠窗那头,微躬着身体,紧紧握着祁婉的?手,斑白鬓发,也遮不?住他?的?风神?俊朗。
陆祁溟忍不?住想,若不?是太过固执,他?如今也该是儿女绕膝,家庭美满幸福的?模样。
“傅叔,累了就去休息吧。”
陆祁溟走过去,手搁在?他?肩膀,重重下压。
一种无声的?谢。
傅清辰朝他?摆手,眼睛却盯着床上的?祁婉,“不?碍事,我再陪陪她。”
这套房子,是母亲尚未出嫁时,在?崇洲的?居所。而卧室外,是她当年亲手布置的?花园。
陆祁溟双手插兜,身姿笔挺地立在?窗边,盯着雨夜中的?花园。
洁净玻璃映出他?天生优越的?身形,无可挑剔的?五官轮廓。
也映出他?48小时没阖眼的?倦怠,和缀满青色胡茬的?下巴。
雨水拍在?玻璃上,蜿蜒而下,灯光流离,分割了他?落寞倦怠的?影子。
“说句冒犯的?话——”
身后的?傅清辰忽然开口,疲惫的?眼睛里,燃了一盏灯。
“如果不?是我当年自卑,觉得?配不?上小姐,一味地逃避,也不?会?便宜了你父亲。”
陆祁溟知道,父母联姻后,傅清辰这些?年便一直避着母亲。
他?执守边界,两人连一个?拥抱、一次握手都不?曾有过。
却又像隐匿在?她身后的?影子,默默守护,在?任何她需要的?时刻,替她揽下所有。
然而,这个?向来在?感情里缄默的?中年男人,却在?此时此刻,直白地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