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级酒店的顶层。
陆祁溟今天跟投资方谈了一天的生意,又去市区参观了某个国外的卡丁车连锁品牌。
这个投资方是陆海的老熟人,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凌叔。
凌叔知道他这两年在家里的经济封锁下,单枪匹马闯出了点小成绩,对他很刮目相看。
也知道,陆延盛虽瞧不上他这些小打小闹的事业,但这几年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敢跟他见面,聊合作的事。
只是酒桌上谈事,少不了喝酒,被灌了几瓶,他这会儿头痛,嗓子也不太舒服。
回到酒店,陆祁溟将外套一脱,随手扔在沙发上,又将腰带扯出来,扔在地上。
边朝浴室走去,边解开衬衫扣子。
淋浴哗哗冲下来时,他脑子里浮现一个女孩的脸。
明艳到让人产生距离的一张脸。
盯着他时,针锋相对的倔强眼神。
将咖啡递到他面前时,指尖缀着的那一抹抹绿。
执意还伞,像是不想再和他产生交集的那股劲。
半个月没见了,也不知道人有没有把他给忘了,有没有被别人追走。
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秦授的电话就拨了过来,跟他讨论俱乐部接下来的一个友谊赛。
“这次活动李岩参加了。”
李岩是秦授的朋友,经常去竞速玩,挂在俱乐部的记录至今没人打破。
但他平时不怎么参加俱乐部的比赛,因为一旦上场,就没别人拿奖的份儿。
“嗯。”陆祁溟淡淡应了声。
“他这种纯属降维打击,我看他就是最近缺钱,冲着第一名的奖金来的。”
陆祁溟并不认为秦授半夜打这通电话来,是为了告诉他李岩的事。
果然,抛砖引玉后,秦授在那头问了句,“对了,要不要让那姑娘也过来玩玩?”
“谁?”
“就那个被你盯上的姑娘,梁舒音。”
陆祁溟皱了皱眉。
手撑在后颈上,揉着酸痛的脖颈,嗓音因干燥的空气有点哑,语气依旧淡而犀利。
“不会说话,可以把嘴巴封上。”
想起摩托车赛场上她说的那番话,他顿了下,又道:“而且,比赛这件事她未必感兴趣。”
秦授低笑反击,“你知道我今天下午看见她,她问我什么了吗?”
他隐去后半截事实,只告诉了陆祁溟,梁舒音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的事。
听完这句话,陆祁溟沉默了许久。
“嗯,如果她答应过来,再设置个二等奖,奖金别跟一等奖差太多。”
“怎么,你怕梁舒音拿不到第一名的奖金?”
还专门给她开个后门。
陆祁溟将开着公放的电话往床上一扔,语气淡而犀利。
“我是怕你兄弟会输。”
第11章 纯欲
转眼八月底,开学在即,趁着还有空,梁舒音把爸爸的书柜整理了一遍。
虞海气候湿热,书不免受潮、长虫,有些书边缘已经被啃得坑坑洼洼。
她耐着性子一本本翻开,查看,清理干净,再摊开了,放到阳台去晒。
书多,工作量大,忙到霞光漫天,才整理了不到一半。
累得腰酸背痛,她瘫在懒人沙发上,将脑袋靠在榻榻米上。
偏头活动后颈时,视线忽然一顿。
书柜和墙角的狭窄缝隙中,她看见了一个像是信封的东西。
她找了跟铁丝,把信封弄出来,擦净上面的灰尘,拆了开。
只看了眼开头,她就“啪”一声,将东西反扣在书桌上。
那是一封二十几年前的情书,爸爸写给妈妈的。
她将东西收起来,一眼也不愿再多看,塞进了书柜最底层的抽屉里。
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
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白皙,眉眼无波,平静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但她知道,胸膛里那颗心脏,还在剧烈颤动着。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
她扯了纸巾,擦干脸和手,去开门。
“快快快音音,我都要被这破天气给烤成小鱼干了。”
陈可可将大包小包塞给她,蹬掉脚下的鞋,冲进客厅,拿着遥控,将空调开到24度。
手头那堆东西里,有给她的礼物,按照陈可可的指示,她拆开了一个古色古香的米色盒子。
里头是条无袖连衣裙,手工缝制的,宽肩带设计,裙子通体纯白,只在下摆边缘隐隐缀着淡绿色枝桠。
“我跟我妈说你铁定不会穿这裙子,我妈不信。”
从姥姥家回来后,陈可可恰好碰上她妈单位团建,地点在附近的古镇。
她跟着一起去了,临走前,程琳给两人各挑了一条裙子。
“谁说我不穿?”
梁舒音指尖抚过不张扬的绿枝,将裙子抱在怀里,“程姨给的,就算是麻袋我也穿。”
“真的?那你明天穿给我看。”
陈可可杏眼瞪圆,满脸兴奋,“你穿上肯定特仙女。”
梁舒音手一抖,瞥她一眼,将裙子收好,又去储物室寻了梯子,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