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去了。而念着十三娘子嫁入秦家好歹能帮衬着自家的十六娘,裴令均与裴王氏也有心饶让这弟弟几分。这来来往往几回,兄弟手足和乐景象,却颇具了几分。倒像是从未生分过一般。
然而裴令蕴家到底人丁单薄,要说下婿、障车,哪样不要人手的?他亦只能朝自己兄长开口,裴令均也许了叫自家的娘子同小娘子们去助个阵的。这下可急坏了十六娘。她听闻几位已经嫁做人妇的姊妹都要前往,独自己嫁了秦家,去不得,心里头格外委屈。
她这么一想,便露了行色,秦家那庶姊秦念是个好性子,见弟妹若此,便自去撺掇她找秦王氏:“那新妇子是你堂阿姊,你回娘家助个阵,那如何也不算过错!这边的事儿早就做得差不离了,你不妨同母亲说说。倘她同意,这里我做主看着便是!”
十六娘闻言自然欣喜,去找了秦王氏求情,秦王氏心绪大抵不错,亦或许是想着要拉拢裴家这两位小娘子,便随口许了。且额外给了十六娘一双白玉臂支,道:“你才嫁来没几日的,首饰什物,原本便没攒下多少来。这双臂支你拿去给你那堂姊做人情也好!”
十六娘接了玉臂支,心下却明了——这玉臂支哪里是她做得了人情的?少不得她还得自己添上几样首饰,待给了十三娘子,还要说清楚,玉臂支是阿家的赏赐呢。
然而既然阿家许她回裴家,那已经是天大恩义了,她道谢还来不及,哪里能抱怨的。
二叔父家中贫穷,要嫁小娘子,那场面自然是不够的。亦不知他同兄长求了多少情,裴令均竟许了他家十三娘子在裴府里头出阁。虽然走不得裴府正门,却也是给了好大颜面了。
吉日一大早,十六娘看着秦府搭起了青庐,便带着拥雪动身回了娘家。裴府亦是张灯结彩,行障搭起,只待新郎君上门——虽然秦家来人要待到深夜,而新妇出门,是要到第二日早晨了。
十六娘此次归娘家,同上次情状大不相同。那次暴怒的裴王氏几乎要将这丢面子的亲女撕了,此次却是笑得如花儿一般,拉了十六娘的手,道:“早便知我的阿央最是可人,怎会叫阿爷阿娘费心的。如今你那十三堂姊也嫁了秦姓郎君,你可记着要护着她些。”
裴王氏对这位夫家侄女并无多少情分,然而既然是同姓姊妹,又嫁了一家人,那当然是要互相帮衬的。虽然此时看来十六娘从十三娘子那儿讨不到任何好处,但谁晓得今后十三娘子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到她的?
这档子事情,十六娘心中也清楚,便朝阿娘怀中一靠,娇声道:“儿不劳阿娘费心!十三堂姊也是姓裴的,儿不看顾她可看顾谁呢?秦家那大郎虽然同二郎不睦,但他同儿也提过,是会对十三堂姊好的,阿娘可告诉婶子,莫忧心了吧!”
“你婶子有什么好忧心的。”裴王氏笑道:“她这小娘子养到二十岁上,再不嫁,当真成了老女。有个男子愿意讨,那便是天大福分——你可要去看着你那堂姊梳妆?阿娘带你去,既然你是回来等着为她下婿,那自然要去同她照个面才好!”
十六娘应了一声,由着裴王氏携她朝外出去,路上母女二人又聊些有的没的,极是和乐。然而到得十三娘子暂居之所外头,十六娘却突然想到一桩事情,冷不丁问道:“阿娘,六姊最近可也常常入宫?”
“你六姊?”裴王氏便带了些许不满,道:“亦算不得常常,过去那一个月,大约是去了三两次。第三次,是说将东西不小心丢在宫中了,特意去寻呐——我说她那性子怎生养的!丢个巾子罢了,这府中又不是寻不出条好巾子给她,何以还非要跑去宫中找,多小气的!要不是你十一姊说过随时准她进宫,她寻不到巾子难道还不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