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也可能他的胃太痛了,那种不知为何而起的疼痛最难忍受。
“我想爱你。”项廷开突然哑声说,“可能我爱你吧——”
有那么一刻她想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再吐出去,像一只深海里溺水的鱼,而这句话是致命的空气。
安韵纹丝不动。
“我看了你的心理咨询记录。”项廷开继续说,这一回语气顺畅了一点,好像洗清了一个淤血的旧痂,“……我会改变的,你也改变行吗?”他低声道,有点祈求的意思,“我们不会离婚,就像以前一样不行吗?”
安韵轻声问:“以前有门禁吗?”
项廷开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忍了忍:“现在是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
“今晚你没看到吗?”
“其实她是冲我来的。”安韵淡淡地说,“我知道。”
闻言他的心一刹骤停,接着就是反驳:“什么冲你来的!”项廷开直直盯着她,“冲谁来的都不安全,你早点回家不行?”
安韵扯了扯嘴角,没有力气再说话,一种窒息从心尖漫开。
……到底把她当什么呢?
项廷开最后几次张口又闭上,只一字一句道:“行吗?至少试着好好相处?”
好好相处,还是项廷开说出来的,实在是非常稀罕的一件事。安韵再次想要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这回她终于这样做了,与此同时阿芙拉的话也再次响在耳畔。
换一种方式。
阿芙拉的经验很传统也很简单,简言之,不要硬碰硬,先修复好关系。
她记得她说,世界总是在改变的。
这话真切无比,毕竟项廷开又再次改变了。
安韵于是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自己蜷缩起来,脸靠在车窗旁,好像默认了一样。项廷开看着她那样子,渐渐地品出一丝久违的复杂感觉,这感觉让他连背都软了,好像在被什么东西承着:
“……答应了是么?”
大概是答应了吧。
毕竟安韵也该做出改变了——在项廷开最兴头上再真诚提出离婚的要求,或许他会心软理智地答应;在项廷开做白日梦时告诉他她亦今非昔比了,就算无法达成目的,也足够畅快。
毕竟他总是变来变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