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聋了是不是!我方才说的你没听清?!”伴随着刘母一声怒喝,是茶盏砸碎在地上的声音,以及郭氏被溅了一身茶水的裙摆。
“母亲息怒,是儿媳多言了,儿媳知错!”刘母的怒气爆发得如此突然,郭氏这时才吓懵了,她没想到刘母对商铺亏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对打发几个丫鬟,竟有如此大的火气。
刘母扔了茶盏之后,仍怒睁着双眼、剧烈喘息着,木槿忙转到她身前为她轻拍着胸口顺气。好半晌,刘母才匀了气息,冷笑连连,指着郭氏厉声骂道——
“不成家的小厮不好管?你是蠢材还是废物?怎么,成亲治百病啊?娶个媳妇,泥地里的癞蛤蟆就成了下金蛋的凤凰?大唐哪条律法定了,烂泥种子也必须要娶妻留后的?不成器的奴才种子,绝了后你还要上门哭丧吗?哪个奴才喝酒闹事?你不会赏一顿板子再发卖出去吗?你是他爹还是他娘啊,亏损了这么多银子不晓得把心思放在家业之上,反而操心几个下贱胚子的婚事?”
“我让你管家,不是让你惦记着拿府里的丫鬟去做人情的!离我闭眼的日子还早着呢,这就想着开始摆布我身边的人了?你自己院子里还乌烟瘴气一团糟,就想着把手伸到大房了?呸!和熙堂和凝晖轩的人你少给我惦记,你若是真觉得自己管不了这个家,就趁早跟我说了,我有三个儿媳,死了一个,废了你一个,别忘了,还有一个会喘气的呢!不成亲的小厮不好管?我那个行二的儿子倒是成了亲,你管住他了吗?”
最后一句话直戳郭氏心窝子,她的眼泪登时扑簌簌地往下掉,是啊,整个刺史府,连老夫人都知道她管不住自己男人。
刘母一口气骂完,见郭氏跪在地上抹泪,索性不再看她,闭上眼睛一叹,道:“年宴和账册的事就定下了,你自去操持,我不过问。你二房的人随你怎么摆布,只是,我最后告诫你一句,手别伸到我这儿,也别打凝晖轩的主意!回吧!今日不用再过来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