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一字排开:“这释怨丹玉因散人总共给了九枚,那日用去一枚,剩的都在这儿了。配方他没教给我,算一算,这药只够用到你次年生辰。”
事态严峻,步择清只淡淡的。
他肤色既白又冷,与她这个阴曹地府爬出来的死鬼不相上下,五官个个精致,拼凑在一起格外和谐,经日光一曝,明亮得刺眼。
这会儿静下来,她说一句,他就点一句的头,长睫垂下,透出股奇异的脆弱,像雪原上反着光的琉璃。
但其实,步择清只是仗着睫毛长,在走隐晦的神。
路明知费尽口舌,他左耳进右耳出着,倏忽又改了主意:既然她对他的病很上心,那他也该投桃报李。
待他杀了她,一定善待她的骨灰,好生供起来。
这念头是迄今最得他心的一个,觉得满意,步择清唇角勾起。
“你倒也不必强作欢笑。”就听路明知叹道。
步择清:“?”
步择清:“。”
于是他虽没听进前文,仍配合地忧愁了一秒:“那我该怎么办呢?”
步择清这张脸,轻易不会让人往变态的方向联想,反而需要慎独地克制自己一些变态念头。
路明知自然只是安慰:“放心,有法子的,我会帮你。往好了想,或许明年这个时候,你的蛊便已解了。”
“这样啊,那便……”步择清倾情敷衍着,蓦地回过神来,“你说什么,蛊?”
“你不是患病,而是中了一种名为‘双世’的罕见蛊毒,玉因散人没告诉过你么?”路明知突然反思她是不是说多了,隐瞒绝症貌似是医师的自我修养来着?
“他没说过。”步择清目光复杂起来,他垂眸耐心压着,“既然你说了,便多说些,我中的这种蛊,你了解多少?”
“我都是从玉因散人笔记里看来的,他记的确实挺详细。”路明知也弄不明白这到底能不能说,但步择清既问起,她索性心一横道,“虽然情况确实复杂,但你自己的身体,还是有权知悉实情……”
路明知将笔记上有关双世蛊的一切详尽告知,包括“两世一过,再无往生”。
步择清愈听脸色愈沉。
说到最后,路明知又宽慰:“你也别太丧气,解法还是有的。笔记里写了,前八枚释怨丹用于缓解每月蛊发时的疼痛,最后一枚则要溶于种蛊人心脉血,以长明火炼制七七四十九日结成新丹服下,如此就能彻清蛊毒。”
步择清还是不说话。
“至于找这个种蛊人,虽然难了些,但也不是没办法。”路明知循循善诱,“中双世蛊者两世相连,不进轮回,不入冥府,不过奈何桥,不饮孟婆汤,找回前尘比普通人容易得多,我略通一种名叫‘忆昔’的咒术,可以帮你……”
“你走吧。”步择清打断。
他总算一开尊口,话却不好听,“我不治了。”
路明知无奈:“步择清,你不要闹。”
“路医师,请注意你的措辞。”
路明知觉得步择清就是在闹,连称呼都跟她拉开距离了。
她不理解,双世蛊又不是她给他下的,她只是个敢说实话的区区勇士而已,为何竟要背负如此浓重的敌意?
两人都不再说话。
室中复归寂静,氛围却与先前大不同,火气蒸干别扭,徒留满腔不爽。
好半晌过去,自觉冷静许多,猜测步择清也冷静了许多,路明知再次开口:“玉因散人都跟我说了,他很贵的,你能把他请出山,我猜你为能解蛊,一定没少费心思。遇到问题应该积极解决,你不要说负气的话。”
“你猜?”步择清显然没有冷静许多。
冷笑一声,他的重音落在“你”字,一张琉璃面尽碎,眉眼都锋利起来。
“没记错的话,不久前我与路医师还是素昧平生吧,你装出副很懂我的模样,瞎猜什么?”说着,他朝外唤人,“无友!”
无友颠颠跑进。
“给路医师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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