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尊贵的,从吃穿用度上就与普通人拉开距离……一块香皂而已。”
“您像是见过很多。”维拉杜安温声说:“所以才不在乎。”
法尔法代的眼睛微转,算他猜得准吧,他那个时代,雕花香皂都不值几个钱了。
“本来搞出来也是为了防蚊蝇。”他微微叹了口气。不然他还真不想给老头放飞自我的机会,自从圭多沉迷实验,原本由他分担的那部分庶务就得落法尔法代自己头上了。
还好不当人的好处是他也不会掉头发。
“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农舍那边的进展还可以,不过由于克贝特先生和弗勒乌尔女士又吵起来……”
是老山羊和牛饮女士,有时候,他俩这说一不二的暴脾气,连法尔法代都觉得头痛,但是他在偶然间吧,也不是没在膳厅见过——老山羊切着自己的那份肉,还是一副臭脸,而坐在他身边的弗勒乌尔爽朗地大声地讲着笑话,面色红润,其他两个人也跟着面带笑容,餐叉与陶碗碰撞,四人像是相识许久的老友,氛围轻松愉快。
法尔法代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在别人察觉到他的目光前,退回了厨房,他们之间并不需要他去调节,或许,连那些争执,也不是出于怄气,而是出于职责。
话是这么讲,但他们二人很容易犟起来也是真的。
“让他们争,限定个日期,规定时间之内争不出来就罚,实在拿不定主意就打报告。”
“好,需要递给您裁定吗?”
“看情况吧,先去问问乡人也不是不行……另外,他们养牲畜的进展如何?”
“那边暂时没什么动静……虽然之前捕捉到了一些野兽幼崽,不过他们现在的精力都在牛身上。”
“……”他一反常态地沉默了一阵,而维拉杜安也随之不再出声,有那么几个时刻吧,法尔法代是会这样,他也许在酝酿什么点子,又也许在考虑什么遥远一些的事情。这外表年幼的、宛若储君一样的魔鬼,这明明有过问所有人、事,又好似不把心放在这里的领主……
他抬起头,他的身高注定了他看很多人都需要仰头,却不在其中掺杂不满。
“让他们要干什么就抓紧时间吧。”他说:“维拉杜安。”他喊到。
“再过不久,冬天就要来了。”
维拉杜安俯下身时——在掉进他的红色瞳孔之前——听到了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