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条件,莫星寒的回应是甩了萧月恒一尾巴,旋即扬长而去。
洛筝旁观全程,竟然在这一刻觉得梦貘还挺平易近人的。
至少被萧月恒这么折腾,也没见他真的发脾气。
见他们终于聊完了,洛筝才小心翼翼出声:“恒哥,我们接下来干嘛?”
萧月恒找了个位置坐下,不紧不慢道:“等天亮。”
“啊?”
洛筝转头去看窗外,一片漆黑……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他们还不能在梦里睡觉,否则很容易就会产生错乱感。
尽管没想通萧月恒等天亮的缘由,但洛筝对他是言听计从,百分百的信任。
干等着有些无聊,洛筝索性往萧月恒那边凑,低声问:“哥,你到底捉它做什么?”
反正他是想不明白,萧月恒为什么非跟这梦貘过不去。
萧月恒没有回答,而是抬眼望着不远处趴在桌子上的莫星寒。
最开始真没想给他下禁制,但萧月恒太熟悉莫星寒的性子了。
当时那情况,只要他一放手,莫星寒绝对二话不说先跟他打一架。
毕竟萧月恒直接将他的食物给一扇子挥没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莫星寒能直接跟他翻脸好几天。
即便只是灵兽形态,莫星寒依然能以各种方式搅得萧月恒不得安宁。
莫星寒比几个徒弟要更早待在萧月恒身边,一人一貘始终没有和平相处过。
萧月恒不会惯着他,他又喜欢跟萧月恒反着来,通常一言不合他们两个就会直接交手。
几个徒弟刚拜师时,每每发觉气氛不对都会立刻噤若寒蝉。直到这种情况出现很多回,徒弟们也就逐渐习以为常,偶尔还会一块儿进来搅浑水。
但凡莫星寒在谷中,无境谷就绝无宁日。
那会儿萧月恒时常要出谷,去民间除梦破梦。
往往他一走,这家伙就会在谷中作威作福。
偏偏几个徒弟也惯着,硬是给惯得无法无天。
后来是萧月恒实在看不下去,索性每回出门都把莫星寒捎上了……
想来也有过一阵安生日子,便是莫星寒在渡劫期的那段时日。
梦貘每天都蔫着,昏昏欲睡的。
萧月恒自认从未亏待过他,喂得也很勤快。
但莫星寒修为就是升得格外慢。
从养在身边到渡劫,就足足过了一百多年。
那段劫,莫星寒睡了整整七日。
萧月恒也是头一回觉得,无境谷如此幽静安宁。
风漫松烟,杂花生树。
他本该借此时机好好放松的。
可萧月恒却也头回觉得,无境谷如此无趣。
直到第七日半夜,莫星寒在他身旁重新睁开那双浅金色的眼眸。
那夜的无境谷,分明春雨绵绵,细细簌簌声在屋檐上扰得人心烦。
可在莫星寒睁眼那刻,萧月恒反倒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也是这个雨夜,往后离开无境谷的大段岁月中,他曾反反复复想起过无数回。
……
“恒哥!天亮了!”
洛筝的一声惊呼,生生打断了萧月恒的思绪。
他循声望去,才发现洛筝不知何时去到了窗台边。
隔着他布下的结界,屋外天光大亮。
洛筝惊讶道:“这个时间流速,跟现实完全不一样啊。”
萧月恒合扇起身:“梦是梦,自然不同。”
与洛筝的兴奋截然相反,趴在桌上的莫星寒依旧无动于衷。
垂在桌子外沿的尾巴时不时扫一下,似乎睡得无比自在。
能在梦里还这么悠哉悠哉睡觉的,也就梦貘了。
捉他做什么呢?
自然是不想放他走。
打一架是小,主要还是有私心。
且不说封印他灵息的白玉珠串与莫星寒有关,即使无关,再一次碰见,萧月恒也不会放他离开。
“恒哥?”
洛筝连着喊了好几声,才引来萧月恒询问的目光,他赶紧指指楼下说:“有人出来了。”
准确一点说,是有人去了院子。
昨晚周围太黑,洛筝其实没怎么留意院子里的环境。
这会儿再来看,楼下早已大变样。
那棵老槐树已然没了踪迹,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人工湖,岸边建着一座八角亭。
洛筝说的那个人,就正往亭子那边走。
他仔细观察好一会儿,发现亭子里的石凳上似乎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恒哥,那个会是梦官吗?”
尽管在二楼,洛筝说话依旧不敢太大声,生怕惊到真正的梦官。
萧月恒倒是没他这个顾虑,语气如常:“谁跟你说,梦官一定是人?”
“也许底下的都是障眼法,它此刻就在这屋里呢?”
“……”
青天白日的,洛筝愣是被萧月恒说出一身冷汗。
但他也很清楚,萧月恒说的都是事实。
梦官是什么东西都有可能,虽然最常见还是以人的样貌出现,但也不是没有其他例子。
萧月恒吓唬完洛筝,才垂眼去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