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挑断手筋(1 / 3)

到了刑部大门前,荀青过来请示:“大人,夫人如何安顿?”

那辆马车正缓缓驶来,祁凛彻收回目光,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带去奉天司。”

“后院吗?”

祁凛彻顿了顿,他平日在前院办公审案,后院是歇息的地方。可这会儿既不能让她去前院候着,更不能将她带到刑狱里。

“嗯。”他应了一声,撩袍朝前走去,并没有留下等着马车上的人。

沈燕川从廊下路过,见他回来,诧异道:“这么快?往常怎么也得半个时辰之久罢?”

“嗯。”

祁凛彻心道,何止,这回甚至都不用他出手。

“既抓到一条线索,为何脸色却这么沉?你伤势加重了?或是那嫌犯是个大官儿?”

祁凛彻看他一眼,抿唇不言。虽不是个大官儿,但比大官儿更棘手,何况还牵扯进他的……

“咦?祁三,那位不是你夫人吗?”沈燕川侧首往右看去,“昨儿她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辰过来寻你,你没问问是有何急事么?”

“问了。”

“嗯?然后呢?是何急事?我瞧她那会儿面色苍白,许是遇到……”

“不知。”

沈燕川一噎,看了眼他,又朝右看一眼,似是想起什么,震惊道:“你你你,不会又把你夫人错当成凶犯给抓了罢!”

“难说。”

沈燕川急了,跟着他往刑狱的方向走,“你多说一个字儿,能犯哪条刑律不成?可刚刚看方向,你夫人是往奉天司后院去的啊……该不会是你成了婚却仍宿在刑部,嫂子找上门来了罢?依昨日一面,嫂子看着也不是蛮横无理之人,清婉柔美……”

祁凛彻蓦地止步,睨着他,“你跟过来做什么?”

“江宁府的案子有了些眉目,我去狱里审犯人啊。谁跟着你了?”

沈燕川看他一眼,自顾自往前走去:“你这三句话闷不出一个屁来的性子,嫂子独守空房居然也不生气,怪不得有事寻你时,还得亲自跑来刑部……”

祁凛彻:“……”

步下石阶,昏暗的刑狱里充斥着各种声音,邹六立即迎了上来:“祁大人,刚刚捉回来的嫌犯还未醒来,如何处置?”

“带去刑房。”

“是。”

邹六招来两个手下,利索地将嫌犯绑在刑架上,他舀了盆冰水准备冲醒嫌犯,一回头,却见上司跟着走进了刑房。

“祁大人,您有何吩咐?”

“退下。”

“啊?”邹六一愣,“刑具脏污染血,祁大人,还是让我等在旁听您吩咐动手……”

“先且退下,无我命令,不得进入。”

邹六忙应是,不敢再多话,摆手让两个手下马上退出去。他偷偷瞄了眼上司的神色,犹如鬼蜮修罗,沉肃可怖,他打了个哆嗦,嘭地关上门离开了刑房。

房内静下来,祁凛彻拿过那盆冰水,丝毫不带犹豫地兜头泼了上去。

“谁!谁他娘的……咳咳……”

祁凛彻扔下盆,弹了弹溅在袖口的水珠,冷漠地看着刑架上的人。

“你是何人,敢绑老子?”

韦留益徒劳无功地挣扎着,捏紧拳头怒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放我出去!”

面前之人却只是抱臂冷观,韦留益狼狈地甩掉脸上冰冷的水珠,眯眼看清他的穿着,怒瞪着他:“好啊!瑜丫头报官了是吧?人呢,该抓的人是她!她害得我晕倒在地……”

“她是谁?你与她是何关系?”

韦留益呸了一口,“你又是何人?老子凭甚告诉你?”

“哦?”祁凛彻夹起一块烧红的烙铁,漫不经心地朝他走去,“你继续嘴硬便是。”

“你你你,你他娘的哎哟——疼疼疼,拿开拿开!我说我说!”韦留益极力往后仰,那块红透的烙铁就在眼跟前儿晃,他艰难地咽口唾沫,“瑜丫头姓洛,我是她叔父。”

“你方才说她害你晕倒?”

“对!就是她!贱蹄子趁我不备……”

话音未落,滚烫的烙铁当即朝他胸口而来,布料裂开,烧焦的气味混杂着他痛呼的惨叫,响彻在刑房内。

韦留益龇牙咧嘴,面容扭曲:“官老爷滥用私刑、屈打成招……”

烙铁往下移了位置,他身子颤得战栗不止,黄色的液体顺着底裤滴答流下。

“错了错了……我说我说!”

他疼得倒抽一大口凉气,动刑之人面露嫌弃地扔了烙铁,走到前面一张椅上坐了下来,黑眸锐利地锁着他。

“瑜丫头十一岁那年,她外祖母死了,我见她一个人孤苦可怜,带回家中养着。谁料,这丫头瞧着柔弱,却是个狼心狗肺的,不仅害瞎了我的眼睛,还偷走了钱财,跑了……”

“偷了多少?”

“什么?偷,偷了一、一千两!”

“故而,你此番来京城是为寻她还钱?”

“当然,就是这样,快把我放了!你们赶紧让她把钱还我!”

“怎么不是一万两了?”

韦留益愣了愣,支吾道:“是……是一万两,那不是还得治我的眼睛吗!”

“她当时不过十一岁,如何能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