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伤到。
子弹精准地避开了所有可以被称为要害的部位,像开枪者无可奈何之下被迫做出的最优解。
以安室透对组织的了解,架起狙击枪瞄准他和XYZ的人应该是琴酒。
由衣不是正在电脑前忙碌吗?她和琴酒起冲突了么?金发公安心中担忧。
瞄准镜后是他的恋人。
琴酒可不会那么贴心……由衣的枪法,又一次见识到了,还是一如既往精确到恐怖,真让他骄傲。
高高举起的刀锋映出阴郁青年色厉内荏的神色,XYZ满心都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脚步虚浮,乱无章法,格斗水平不如警校刚开学时的浅早由衣,安室透哪怕负伤都能一只手打十个XYZ。
他撑着地板坐起,正欲挥拳,一声枪响让波本和XYZ都微微分神。
公寓的门锁被暴力拆毁,大门轰然砸在墙上,第二声枪响。
“啊啊啊啊啊啊!”
XYZ用掌心被洞穿的右手捂住掌心被洞穿的左手,风从两个交叠的血孔中穿过,XYZ大脑嗡鸣,仿佛被炸弹轰炸。
两只手!都!到底和他有多大仇?!
第三声枪响,XYZ左膝弯曲。
第四声枪响,他双膝砸在地上,粉碎的膝盖骨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XYZ脑袋朝下向前倾倒。
漆黑的枪口顶住他的脑门,硬生生将XYZ顶起来。
他抬起头,对上一双寒冷刺骨的绿眸。
黑发少女居高临下地看向狼狈不堪的XYZ,她眼中既没有旧敌重逢的敌意,也没有冷笑讥诮的嘲讽。
纯粹的憎恨和杀意在绿眸中滋生,XYZ大脑空白,他隐约有一种直觉,这份仇恨并不只针对他。
薄荷酒扣在扳机上的食指慢慢收紧。
“由衣。”
撑着墙壁站起的金发青年低声唤她。
浅早由衣如梦初醒。
她急急忙忙跑向波本,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你怎么样?还好吗?救护车,报警,消防车,呃,我看看先拨打哪个求救热线……”
“回家就好。”安室透把身体的重量分给她,让手足无措的女孩子有地方支撑,“小伤,我自己能处理。”
医院里有组织的眼线,眼下只有浅早由衣的公寓最安全,她点点头,连余光都没有分出一丝给倒在地上的XYZ。
XYZ头朝下趴在地上,良久,直到抓他押送回组织的人到来,他才动了动手指。
“我还活着?”XYZ眼神迷茫。
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浅早由衣搀扶安室透走到白色马自达前。
她拦住安室透下意识打开驾驶座的手,不由分说地拉开副驾驶座车门:“你坐这里。”
“后备箱里有绷带。”淡金色的短发被冷汗打湿黏在脸颊上,安室透忍痛,逞强地说,“我包扎一下就行,别担心。”
浅早由衣开的枪,他受伤受到什么程度她能不知道吗?
“不要听信朗姆的洗脑包。”女孩子脸色难看地说,“我有驾照,总把组织的配车开毁是因为我乐意,看朗姆生气我高兴,不代表我真的不会好好开。”
“偶尔也依赖一下我吧。”浅早由衣低声说,从安室透口袋里中拿出马自达的车钥匙。
安室透没有再坚持,他坐上副驾驶座,掏出绷带。
白色马自达稳稳地启动,浅早由衣不太习惯地把挡位调低,油门也没踩死。
她的开车风格一向是只管自己爽快不顾车死活的创死全世界型,第一次开车开得如此温柔。
双手握住方向盘的女孩子指尖一点一点,她的目光在前方路况和后视镜上来回移动,安室透觉得好笑。
恐怕由衣考驾照的时候都没今天认真。
金发青年扯开绷带,他咬住衬衫衣摆,先用纱布清洗血渍,双氧水消毒,上药,再将绷带一层层裹紧。
没有麻药,疼痛令他呼吸幅度加重,汗水自腹肌上滚落。
浅早由衣的视线在安室透身上停了很久。
放在往常,她会用调侃的语气开口,夸赞他慷概大方。
驾驶座上的女孩子一脸痛得要死的表情。
安室透都缓过疼劲了,她腮帮还紧紧咬着。
“不疼了。”金发青年嗓音柔和地哄她,“是你给我的伤口,不用为此感到痛苦。”
“我知道。”浅早由衣松开牙关,“要是琴酒开枪,我恐怕疼得站都站不稳了……可恶,感同身受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
明明子弹没有打在她身上,幻觉般的痛苦却挥之不去,让怒意和仇恨的火焰愈发高涨,眼前的空气都因高温而变得扭曲。
安室透握住浅早由衣的手,带着她换了个挡位。
“看路。”他轻声催促,扶稳方向盘,“回家再看我,想看多久都可以。”
“都说了我会开车……”浅早由衣小声嘀咕,视野重新移回路况。
不盯着伤口看果然幻痛没那么明显了,白色马自达性能绝佳,一路飞驰回到公寓。
一回到公寓,浅早由衣立刻要求安室透把上衣脱掉。
“说什么自己能处理,你包扎的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