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申请和平安夜晚餐一样丰盛吗?今天可是圣诞节。”
“贪心鬼。”安室透从沙发上坐起,“好在我提前买了两天份的食材,申请通过。”
浅早由衣:“好耶!”
她又开心了,高高兴兴跟在安室透身后,时刻准备从砧板上偷吃。
亦步亦趋的小尾巴跟上来,很不客气地踩了好几下他的脚后跟,安室透在冰箱前停下,后背果不其然遭到撞击。
别说交通工具,浅早由衣驾驶她本人的技术都要重考科目三。
由衣遇见他也蛮可怜的,安室透想。
好好一个犯罪集团高层,出身根正苗红,跟随的大哥嘴上嫌弃其实对她一向纵容。
伏特加更不必说,他是薄荷酒忠心耿耿的捧哏,一闲下来便老老实实翻开她送的《冷笑话精选:漫才之神的诞生》逐页背诵。
贝尔摩德更是对由衣溺爱得不像话,一口一个甜心的叫,说打钱就打钱。平时吃喝玩乐也有基安蒂能玩到一起,偶尔两人出去炸街还能使唤科恩拎包。
唯一让薄荷酒不顺心的只有宾加和朗姆。
前者根本斗不过她,不是在生气就是在被薄荷酒气死的路上;后者位高权重,烦人老登,可朗姆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每次接听薄荷酒电话前都要生吞两大颗速效救心丸。
浅早由衣为什么要背叛组织?她在酒厂过得可开心了。
直到她尝到爱情的苦。
苦哇,真的好苦哇,需要操心的事突然几何倍增长,呆了二十多年顺心的不得了的老东家露出狰狞的面孔。
浅早由衣对安室透说:你要是一个会为了恋情打破原则的人就好了。
她的潜台词是她不是这种人。
安室透反而觉得,由衣对她本人一无所知。
“嘶。”金发青年浅浅吸了口气。
像背后灵一样贴在他背后等待食物掉落的浅早由衣慌慌张张探头:“怎么了怎么了?”
“不小心切到手了,不过还好,只破了一点皮。”安室透给她看,确实只渗出一点点血丝。
浅早由衣跟着嘶了一口气。
“我好像也在幻痛。”她捧住安室透的手,“十指连心,超痛的。你的刀工不是很好吗,怎么会突然失误?”
浅早由衣一边抱怨,一边低头含住他的指尖。
她含了一会儿,直到舌尖再尝不到一丝铁锈味才放开:“等着,我给你找个创口贴。”
女孩子的身影消失在厨房,安室透看了眼几乎已经愈合的伤口——是的没错,他切到手的伤口小到血小板都不屑使劲。
浅早由衣坚持要贴创口贴,理由是她觉得痛。
“痛痛飞走,不许再痛了。”黑发少女板着脸教训创口贴下的伤口,“你知道我的工作有多费手吗?我随时可能接到伏特加的死线报告排位邀约。”
听起来仿佛受伤的是她,不是安室透。
金发青年再次拿起刀,他婉拒了浅早由衣“要不我来?”的帮助,她确实不会切到手,她只会把薯条切成薯饼。
由衣说她是利己主义者,这句话一点差错都没有,她重视自己的感受,进警校前哪怕膝盖擦破点皮都要扑进贝尔摩德怀里让她呼呼说“痛痛飞走”,进警校后回回跑八千米都要安室透手把手带,他敢松手她就敢原地躺下假装自己是一具跑步猝死的尸体。
对自己很好,特别爱护自己,因此对他人的关心极为有限。
浅早由衣: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只要活着就可以了(竖拇指)。
涉及生死的问题她不含糊,该捞就捞该救就救,每天把熟人的生命状态检查一遍,确定都在红线以上,满意入睡。
至于红线之上具体是什么水平,管他的,不care。
很难想象浅早由衣会因为谁的指尖擦破了一点皮一脸不高兴。
“一点点的伤口也很痛哇。”女孩子背后灵似的嘀嘀咕咕,“你皮糙肉厚不在乎,我在乎得很。”
安室透瞥了眼指尖草莓牛奶图案的创口贴,他挑挑眉,伸手掐了一下伤口。
浅早由衣:“嘶——干嘛呢干嘛呢,生怕自己慢一步伤口就痊愈了?”
安室透其实一点都不疼,他只是特别新奇地发现,由衣会分享他受伤的疼痛。
不是生理意义上,是心理意义上的分享,就好像伤口也痛在她身上一样。
非常恐怖的共情程度,对于一个贯彻利己主义的人而言堪称荒谬。
当事人对此无知无觉,还在叉腰教训伤患:“这位伤残人士,你对待伤口的态度很有问题。”
安室透:“由衣。”
浅早由衣:“嗯?你不要打断我的训话,我还有六个点要讲……”
“由衣。”安室透语带惊叹,“你超爱。”
浅早由衣:“???”
不是,他们在一个频道上吗?
“我不爱,是你怪。”她没好气地抓过安室透的手,在创口贴下面的位置狠咬一口,留下清晰的牙印。
“用不着掐伤口,喜欢疼跟我说。”浅早由衣放狠话,“我牙口好着呢。”
安室透刚刚切到手不疼,被咬的这一下扎扎实实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