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一石二鸟(3 / 3)

(''

p>可糟糕的是,他们却没能进入中枢决策。

充其量,只是赵廞一把刀。

而做一把无法左右自己命运的刀,对李氏兄弟来讲,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眼见着李庠面上浮起一抹愁苦,显然是意有所动,孟霁忍不住回头冲跪坐在身后的沈介眨了眨眼。

只要李庠起了求变的心思,这里面便有他们施展的机会!

然而,当她重新将头转向上首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李庠一张脸竟不知何时黑了下来!

“两位今日,莫不是为离间我与大都督而来!”那位老将军拂袖而起,“大都督待庠素来恩遇甚重,庠一片忠心亦可对日月。非是二位能以三寸之舌轻易相间的!”

李庠背过身去,挥手就要把他们往外撵,“我不知二位来此,是抱着怎样的心思。我也不想深究,二位请回吧。”

眼看着就是临门一脚的事了,想不到却又生此曲折。

面对李庠的逐客令,许弇不尴不尬地站起来,却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将军又何必自欺欺人?”孟霁也跟着站了起来,“将军与诸兄弟镇守益州各重要关隘,可谓劳苦功高。

只是……孟某冒昧问一句,这粮饷,大都督可足额给了?”

孟霁顿了一下,同沈介交换了一下眼色,心中便有了底,“想来必是没有的,不然将军也不会行劫掠之事。”

“益州疲敝,大都督也不容易。”李庠终于转了回来。

“蜀地向来水旱从人,农田连绵,沃野千里,堪称‘陆海’。何来疲敝一说?”孟霁把手一背,从案后踱步出来。

“大都督此举,无非就是想逼得将军继续背着流寇的骂名而已。如此一来,这李军便得不到蜀中民心,老百姓会一直当你们是外来的贼寇。将军便也就只能俯首于大都督麾下。”

孟霁此言虽则不错,可到底是少年人浅显的猜度。

李庠却立刻想到了更深的一层意思——

蜀民或者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可蜀地自有豪强大族,人家手底下的部曲、佃农也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

他们自来益州,劫掠不停,早就将当地豪族得罪得彻彻底底了。

赵廞在时,尚能弹压住这些当地豪族,若是有朝一日,没了赵廞,这些豪族难不成还肯归附他们这些外来者?

届时,他们还能如现在一般肆意妄为吗?

李庠想得越远,便越是心惊。

可他面上却是半点不露,只是凛然道:“大都督待我兄弟甚厚,就算是俯首于大都督麾下,也没什么不好。”

“维持现状,当然也没什么不好,可这现状,又能维持多久呢?”孟霁目光定定,“将军已为益州百姓记恨,早晚有一天,赵廞会诛杀将军,以泄民愤,借此收拢民心。”

“哼!郎君此言荒谬!”李庠摆出嗤之以鼻的姿态,“大都督如何会动我们?若是朝廷的兵马来了,大都督还是得依仗我们。”

见李庠还要做最后的挣扎,孟霁也不再客气。

“眼下的确如此,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赵大都督已经在着意练兵,等到他手上的兵力能同将军抗衡,就没有留着将军的必要了。”

孟霁深深地看着李庠,“李公危矣。”

李庠没有说话,李庠心里很慌。

许弇见状,适时敲了敲边鼓,“玄序兄手握重兵,又何必受这鸟气!”

至此,李庠心中最后的防线彻底被击破。

这李将军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他收敛了怒色,略一沉吟后,冲着孟霁一拱手,“还望郎君教我。”

孟霁亦是肃容拱手以对,“孟某的来处,将军已经知道了,我受南中耆老所托,来这里其实就一个目的——借外力,将晋廷赶出南中。

我初初以为赵大都督是个能共事的,只可惜,他根本就没有进攻南中的实力。”

孟霁朝许弇拱了拱手,“亏了许将军的引荐,孟某才找到将军。若是李将军与许将军能合兵一处,共取南中。将来打下南中,赵廞又能奈将军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