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呛了好几次,纤长睫羽颤了又颤,似扑闪的黑蝶。
直到三瓶药水灌完,警报才彻底解除。
“行了,接下来就等她自己恢复吧。”
南枝长舒了一口气。
她这次换的药剂都是高级药品,寻常人用半瓶,什么伤病就都好了。
白珠怜一次用了三瓶,居然还只是堪堪保住性命。
可见她之前的状况有多惨烈。
南枝厌恶地看了一眼灵池,挥了挥手,湖蓝池水中的点点荧绿色蹿腾了几下,渐渐消散而尽。
光绫托起白珠怜,随着南枝一道往外离去。
腾空的一瞬,南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统宝啊,说起来,这天剑门,不就只有我、从嫦和白珠怜三个人吗?那是谁把她关到这里的啊?】
小毛球一蹦一蹦,回她:【不,这座山上只有你和白珠怜两个人。】
南枝:?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缓缓冒出,带着一阵恶寒,迅速窜至南枝四肢百骸。
【不会……是我吧?!】
南枝凌空的身形一晃,只觉未来无限黑暗。
真要是她折磨的白珠怜,这确实是……天大的仇恨了。
也不怪人家想杀你。
南枝想得入神,便没有注意到——
身后,光绫之上,那对黑蝶振了振翅,无声地睁开。
少女的肌肤迅速愈合、结痂、脱落,露出新生般雪润细腻的皮肤,肌肉逐渐饱满有力,苍蓝色血管若隐若现。
那张苍白枯瘦的脸慢慢丰盈起来,狭长双眸含住一对漆黑如墨的宝石,眼尾泛着诡异的绯红,糜丽又妖冶。
素白轻纱轻柔抚着她凹凸有致的身躯,微卷的长发愈发光泽柔顺。
少女急速生长着,清绝的容颜染上一丝妖媚,从一具枯骨,生长成了世间最美的人偶。
那对过分漂亮的眼眸缓缓挪动,看向身前的背影,透着森寒无比的恨意和杀气。
不过片刻。
两人到了山洞之外,清新的空气注入五脏六腑,一扫先前的郁闷。
南枝无意间回头一瞥,光绫之上,形同枯槁的少女仍紧闭着双眼,苍白且脆弱。
“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南枝又叹了一声,“还得想办法给她补补身体……啊,这开局好难啊!”
黑蝶忽闪一下,复又平静。
像是月色里一抹幻觉。
*
白珠怜其实一直都是醒着的。
蚀骨虫这种东西,也算是天下一奇,除了南枝,只怕没人能把它们从蛮荒之渊里寻出来。
世人只知蚀骨虫□□血,以灵池养之,能孕育出天罗血晶,是洗髓锻骨类药材中的仙品。
这个法子,虽记载于典籍,但一来蚀骨虫居于蛮荒之渊,且鲜能寻得,世间没几个人能全须全尾的从其中出来。
二来这法子惨无人道,为世人不齿。
加上洗髓锻骨的药材并不止这一样,也就没人去用这个法子。
南枝用她来养蚀骨虫,想来是为了给从嫦炼化那根异骨。
只不过——
因从没有人试过,便没人知道。
蚀骨虫啃噬精血,孕育新生,后代复又啃噬,循环往复之下,白珠怜从头至尾都是清醒的状态。
她清晰地感知着这些虫子一点一点啃掉她的骨与肉,在繁衍之中,又渐渐地在她体内生出新的骨。
她一身血肉,早就在这百日里重塑。
天罗血晶,并不会生育在灵池中,而是她的身体里。
白珠怜听到南枝下来的动静,也听见她窸窸窣窣翻找灵药的声音。
到底是天剑掌门,好东西确实不少。
白珠怜能清楚地感知到,那些药液被她全身经脉骨骼吸收,迅速滋养起她的身体。
好在她新生了灵脉,又在灵池中修炼了几日,若非努力压制,只怕就要在南枝面前露了馅。
倘或南枝知晓她能开始修炼了,又不知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磨她,是直接毁了她好不容易得的资质,还是直接杀了她?
白珠怜思及此处,忍不住颤了一下。
她被虫子啃咬了三个多月才换来的一身灵骨,决不能在此时就被南枝发觉了。
柔软的光绫托着她,离那汪碧蓝池水越来越远。
白珠怜下意识睁眼望去,湖蓝色的灵池上泛着圈圈涟漪,点点荧光却消失不见了。
大抵是南枝没寻到天罗血晶,一怒之下将虫子尽数毁去了罢。
她那点可怜的灵力压制不了药力太久,在光绫托着她没一会儿,便再也克制不住。
体内,充盈的灵气温柔的洗涤着她破败的躯壳,白珠怜绝望地闭上眼。
南枝应该马上就能发现吧……
直到药力尽数融入身体之中,预料中的腥风暴雨却未降临,反倒是一缕清风率先吹散了她一身血味。
“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是南枝的声音!
“还得想办法给她补补身体……啊,这开局好难啊!”
开局……是什么意思?
赌博?
南枝又打算拿她赌什么?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