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抓住洪老三的后颈,放慢语调:“原来你叫洪老三,也好,黄泉路上问鬼讨要东西时,也记得报上姓名。”
“什、什么?”洪老三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肃长琴推到了头领脚下。
“这位头领,你们的队伍里,出了一个叛徒。”
“你说什么?”头领的脸变得青黑。
肃长琴指着摊在地上的粮食,哑声道:“就是他,为了独吞山里的宝物,天还未亮,就到我家门前,先用这些米粮利诱,要我带他进山....”
“我说山路陡峭凶险,要等头领来才能定夺,不肯带他去,他就拳打脚踢,险些打断我一只手,还说要烧了我的草屋。”说着,他撕扯开衣袖,露出刚刚被诸骁握得青紫的手臂,一字一句道:
“他还说,待找到宝物发了大财,就先割掉头领你的头,再剁碎拿去喂野狗。”
“他含血喷人!大哥,大哥我没有啊....”洪老三万万没想到肃长琴会使出这等招数,他赶忙抱住头领的大腿,辩驳道:“我跟了您这么久,绝不敢独吞宝物的大哥!”
他们这群赶山人虽是强盗恶贼,但内部却规矩严明,一旦发现有人私吞财物银两,就会被拉出去砍断手脚,丢进河里喂鱼....要是坐实此事,他就没命了!
注视着散落在地的粮食,头领的神态阴鸷至极,他抓过洪老三的衣领,怒道:“那你为何私下把粮食给他?”
“是他!是他逼我的。”洪老三面目惨白,咬紧牙关道。
看他解释不清,头领一言不发,便冲众人挥手,示意他们把人带下去斩首。
“大哥,且慢。”这时,赶山人队伍里又站出一名蒙面男子,向头领抱拳道:“洪老三胆小怕事,不像是会私吞的人,我等应当盘问清楚,以免....被他人利用。”
“没错....!是他污蔑我....他、他口说无凭!”见有人替自己说话,洪老三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声道。
看到对面突然变了风向,肃长琴镇定如初,他抬手拢起散在前额的发丝,金色瞳孔间布满杀意,不疾不徐道:“口说无凭,那便搜身好了。”
他话音刚落,胸前的小灯灵就用密音恨恨道:陛下,那贼人砍掉了我的尾巴,缝进了衣裳里!
听见它的话,肃长琴扬起唇角,美目微凛:“他窝藏的宝物就缝在衣裳里。”
“你们,把他的衣裳给我撕开!”头领气得牙根发痒,指着洪老三,厉声下令道。
眼见一帮人上来撕扯自己的衣衫,洪老三顿时脸色惨白,望着肃长琴的表情就像见了地狱的修罗。
“你....你这个村夫,好毒好奸的心!大哥,你莫信他啊....!我跟了您这么多年的....大哥——”洪老三激烈地挣扎着,撕心裂肺的嚎叫道。
头领阴着脸转过头,一言不发。
“三哥,你既是清白的,就让兄弟们搜吧,只有搜了,才能证明这个村夫的话是假的啊!”
这时,那名蒙面的赶山人扑上前,从身后扼住洪老三的手脚,而后冲身旁的众人喊道:“快——!快来搜呐!”
见此情景,其他人犹豫片刻,而后一拥而上,扒开了洪老三的衣衫,乱糟糟的吼叫声、怒骂声中,只听到一声衣帛破裂的声响,有大量的银元撒在地上,映出了众人错愕的表情。
“好啊你....洪老三,你竟然,真的藏了这么多私钱,你——你这个叛贼!”
看见撒了一地的银元、晶莹剔透的珠串,头领的脸气的铁青,对准洪老三的脖颈,扬起了手中的砍刀:
“老子杀了你——!”
“大....哥....”
他手起刀落,洪老三还未来得及争辩,他的头便当场落地,还有几缕猩红的血水溅到了肃长琴脚下。
他没有躲开,亦无半点惊恐,而是负手定定地站在原地,用清艳的美目盯着洪老三的尸首,仿佛只是在看一只被碾死的蚂蚁。
“把叛徒拖下去,快点!”头领擦掉刀上的血,扬声命令道。
“是....是,”
其余被吓呆的人们回过神来,连忙把地上的死尸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