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工作呢?”
沈今延视线仍在窗外:“我太太在。”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见白荔白净的脸,“您太太瞧着很眼熟,很像一个主持人。”
沈今延内心开始膨胀出一种骄傲感。他被人夸奖时,每每内心平淡,但只要听到有关白荔的赞美之词,哪怕不算赞美,稍有沾边,他都忍不住骄傲难抑。
他把视线从窗外转回,在镜中与司机对上视线,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我太太就在央台工作。”
经由这么一说后,司机恍然大悟般,连连道:“啊对对对,我想起来,这位女士姓白是不,我家小丫头可喜欢你,说你长得漂亮又能干,以后也想像你一样当个记者。”
唠到最后,司机强烈要求白荔给他的小女儿签个名带回去,以此来激励他女儿好好学习,日后也成为一名优秀记者。
进到电梯里,需要输入密码才能到达相对应的楼层。
白荔看着男人正在按数字的修长手指,想到司机所说的租金高昂问题,若有所思片刻后,还是开口:“其实没必要租这么贵的房子,我觉得太浪费了。”
“还行。”沈今延的语气平静。
“签了多久租约?”白荔又问,心里盘算着到期后一定要换个便宜点的房子租,就算沈今延有钱也不能这么花。
“……”
沈今延盯着某一楼层数,没作声,在白荔的再三追问下,只潦草地说一句不太记得清楚。
白荔内心唏嘘,表面却没点破他——天才哪会记不清?
不过是他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所以不愿意说罢了。
电梯每跳一层,白荔的心就跟着颤一下,她了解这一段的房价,看似跳的是数字,其实跳的是票子。
楼层越高,价格越贵,懂的都懂。
最终,电梯在38层的位置停下。
两扇银镶花纹样的大门缓缓打开,沈今延一手握着行李箱拉杆,一手牵着白荔。他带着白荔走出电梯,牵着她来到金晃晃的住宅门前。
“密码和家里的一样。”他说。
白荔点点头。
家里的密码是001000.
如高以围说的,这个密码简单到不像是一个高智会设置的,也让她无比好奇,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细问。
“今延,你为什么会设一个这么简单的密码?”
“嗯?”
“就是这个密码,不像是你会设的。”
“……”
沈今延似乎觉得有趣,唇角微弯,看向她时眼里也含笑,“怎么不像?”
随着机械的滴声响起,门打开。
看着白荔往里走的背影,沈今延的眸子变得深邃,恍惚间又想到七年前的白荔,少女青春明媚的脸庞在脑海中浮现。
还记得那时有一次,白荔跟着家里人回老家看长寿的曾祖母。
住在乡下,她打电话和他说乡野光景,有一望无际的稻田,晚间的蛐蛐声和蛙叫,月光亮得像是从夜空中泼下来的清水。
在她的口中,沈今延也仿佛置身其中。
他又听见她说,乡下哪里都好,只是她不太习惯在乡下如厕,厕所在猪圈里面,蹲下去就能和猪大眼瞪小眼,听说有的猪还会咬人,她害怕,每一次去都得鼓足勇气。
沈今延那时躺在床上,腿上摆着一本书,却全无阅读之意,拿着手机听她絮絮叨叨说了很久,一直到她睡着,他都没舍得挂。
等白荔半夜从梦中醒来,发现微信语音还挂着,已经有两百分钟的通时。
她被惊到,下意识喊他的名字。
“今延……”
“今延你在吗……”
“……”
沈今延刚要酝酿睡意,被这么一叫就直接清醒过来,开口时的音色带着微微的哑意,“怎么了?”
白荔在电话那头委屈地说:“做梦梦到你不理我,就醒了。”
男人哑笑着问:“然后呢?”
“然后你就变成了一条狗。”
“……”沈今延闭着眼,勾唇笑着,“不理你就会变成狗是吧?”
“是的。”她也笑着。
突然,白荔很严肃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还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沈,今,延!”
这么一搞,让沈今延残存的那点睡意子啊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睁了眼,微微眯着,“我在,你说。”
“你为什么不梦到我?”白荔在电话那头控诉他的罪行,“你不梦到我就是不想我。”
“我……”
“你就说你梦没梦到我?”她打断他。
沈今延叹一口气,如实道:“没有。”
白荔:“……”
瞬间的沉默和安静。
正当沈今延在想这小姑娘又要怎么给他加罪时,却听见听筒里传来低弱的啜泣声。
哭了?
别吓他……
沈今延撑着床面坐起身,靠在床头,伸手拧开床头柜上的一盏台灯。窗外寂静无声,衬得听筒里的哭腔那么清晰明显。
“荔荔,怎么哭了?”他问。
“就是,就是……”小姑娘声音哽咽着,仿佛受着天大的委屈,“感觉一点都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