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替她披上,“你可听过一个叫小浒的孩子?他可还活着?”
孩子擦干眼泪,“我记得他,和我同一批进来的小孩,不过他没能挺过上个冬天,冻死了。”
南宫皓月鼻尖一酸,头不自觉往边上撇了撇,“原来是这样,我带你出去。”
南宫皓月将水中的尸体收入乾坤袋,摇身一变,带小孩到了城外,又塞给他一袋银钱,“孩子,听好了,山高路远任你行,天下之大,总有一处你的安身之所。”
说罢,南宫皓月提醒道:“心中存善,万物开明,虽有杀业,但你本心不坏,往后多做些善事,好好活下去。”
小孩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将银钱塞回了南宫皓月手中,“我已顿悟,愿皈依佛门,此生长伴青灯古佛。”
小孩一路哭哭啼啼,往后看了几眼,再也没有回来。
南宫皓月寻了个山风常伴的地方,埋下了孩子们的尸身,只待春风十里,他们能得以安眠。
她又买来糖葫芦和各种糕点乘在孩子们的坟前,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喜欢吃甜的了。
待一切事了,她回到乱葬岗矿洞,寻到那位少妇,那位少妇已经哭瞎了双眼,再也看不见她。
“夫人,小浒被一位商贾领养,如今正在学堂读书,可用功了,他还跟我谈及你,说你温柔聪慧,他日日夜夜都想着您。”
“既如此,他为何不来看看阿娘?”那少妇寻声上前。
“您忘了,下黑河需要手谕,但,他为您写了封信,以表思念。”
“我瞎了,还不识字,还麻烦上仙念给我听听。”
她听得认真,但南宫皓月手中并无信件,“阿娘亲启,孩儿小浒今八岁,已在学堂念书,日后想考取功名,带您到京城过活。这些年来,孩儿无一刻不思念着您,只盼着有朝一日再见阿娘,还望您珍重,勿念,小儿小浒。”
那少妇哭得泣不成声,掩面流泪,“还望上仙通传吾儿,孩子,你有心了,阿娘很好,只是对你甚是想念,可惜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少妇上前,想要触摸纸张,却一把揭过了,魂魄是触摸不到东西的,她忘了,她已经不是人了。
她流下人世间最后一滴泪水,便离开了阳间,前往地府寻求极乐,他们母子二人,一定会重聚。
南宫皓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见此情形,她又不禁想起了阿琅,问天下哪个爹娘不爱自己的孩子。
到了晚间,凌霄才晃晃悠悠从侍郎府邸中出来。
南宫皓月倚靠在医馆前,看着源源不绝的人烟,眼神逐渐迷离,鼻尖传来松针的香气,充耳可听到集市喧闹的繁华,她不觉中,开始做起了梦。
梦中一片桃源,花下坐着一个美男,此刻悠悠吹着长箫,声音婉转动听,让她不禁沦陷,缓缓上前想要看清那美男的面容。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那美男睁眼,与她四目相对,白色的衣袍随意得掩盖上了桃花瓣,眉宇间也多了一丝英气。
“佳人有约,花前月下。”美男抬头将手交给南宫皓月,南宫皓月缓缓走近,看清了他的面容。
因着绯红的意境,她已经无法自拔,自然而然牵起了美男的手,又抬手折下够得着的桃枝插在了美男的耳鬓。
“少年郎,你可愿为我一人倾心?”
“我人都是你的,何况真心?”
如此艳俗的场面,南宫皓月当即便摸上了美男的脸,轻轻凑近,如同一条蛇挂在美男的脖颈处。
惊起的落花,无声的宣扬,桃花纷扰,只待一梦春宵。
不过很快这个梦便断了,醒来后,南宫皓月脸上一阵绯红,左顾右盼,生怕有人见着她的不对。
她也在梦里,轻薄了别人一回。
说来好笑,她从前可不会做这样的春梦,只不过那梦里的美男,竟然生着和无涯一般无二的脸!
她不可置信,当即跑进医馆里,只见咕噜咕噜的药炉里,冒着一股甜香,正是在门口闻着的味道。
这里熬煮的不会就是春药吧!
南宫皓月面色红润走出医馆,当即见着一个腰间配挂长剑,发间夹有白发的男人,他眉宇轩昂,不掩高贵英气,唇周更是覆盖着一些胡茬,显得有些年迈。
但南宫皓月一眼便认出了他,岁月不饶人,无涯如今也快不惑年岁了,面容上难免有些改变。
她看得有些入神,当即与他四目相对,好似一眼,双方便沦陷在一方旋涡中,不断纠缠萦绕,然后脱力。
南宫皓月当即跑到密集的街道里,与人流融为一体,待无涯寻来时,却迎头撞上一个男子,“公子,我见你面黄柴瘦,得的乃是顽疾啊!”
无涯抬头,着急道:“管他顽疾不顽疾,你可有见着个橙衣姑娘,大概到我肩头这么高?”
凌霄见他左右探望,心中打鼓:“这扬州城人数居多,有一二相似的也不在少数,不知你寻的人叫什么名字?若我认识,也可给你引荐一二。”
“南宫皓月,南宫姑娘。”无涯脱口而出。
凌霄当即就有了底,方才确实见南宫皓月行色匆匆从旁边跑过,还叫他拦下这位男子一二。
“我们城里没有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