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恍如隔世的看着李府大门,对于儿子的问题,她都没听见。
斑驳的大门,红漆大块脱落。
锈迹斑斑的功勋牌上,还残留着干枯的血迹。
大门上的两张封条,泛着岁月的枯黄色。
一纸封条,锁住李府往日的喧嚣。
门前台阶缝隙处,长满了绿色的苔藓。
李子航拿着衣服,仔仔细细擦拭着,每一块功勋牌。
那些锈迹,泛着暗红色干枯的血迹,无论他怎么擦拭,都去除不掉一点。
这些污渍如同案底,附着在换了错的人身上。
李子航知道这些污渍,不能靠普通的手段擦拭掉。
他神情恍惚的走到,门前台阶上坐了下来。
他坐的位置,是老太太最后长眠的地方。
依稀记得,老太太站在门前,不顾一切,挥舞着拐杖,用她那毫无威胁的武力,驱赶向她孙子攻击的人群。
四九城一处保密疗养院中。
汪显睿,正在跟一位老者汇报工作。
“中华大地再也经不起动荡。”
‘‘现在国家百废待兴,我同意他的要求。’’
“但是你告诉他,让他赶快行动。”
“我等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香江。
一次慈善活动舞会上,李思杰一身燕尾服,拿着高脚杯,迈着绅士的步伐,缓缓走到自己的大嫂身边。
他看着明艳动人的大嫂,品了一口红酒。
“嫂子,最近集团动作不少,您是不是有事瞒我?”
丘彤坐在会场圆桌旁,晃动着高脚杯里的红酒,头也不抬的回答他的问题。
‘‘你哥来消息了~’’
李思杰听到他哥来消息的时候,明显一愣。
他的表情不再从容不迫。
李思杰坐到丘彤的旁边看着她问道。
“他说了什么?”
丘彤笑着拿着高脚杯,跟熟人举杯示意打招呼。
“把以前走私的活接上,继续往内地运送物资。”
李思杰听闻不屑的撇了一下嘴角。
“他种树种的脑子坏掉了?”
‘‘你怎么说?’’
丘彤笑着挥手,跟一个路过她们身边的富太太打招呼。
人走过后,她的表情又变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神态。
“集团名义上你是总经理,我是总裁。”
‘‘但实际情况你比谁都清楚。’’
‘‘集团真正的主子发话了,谁敢不听?’’
李思杰沉默不语,把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有没有想过改变这种情况。’’
丘彤用异样的神情看向李思杰。
“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丘彤说完,不屑的表情又说了一句。
“你这个,妾生庶出的李家二少爷,今天的一切也是他给的。”
丘彤说完,仰头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李思杰听闻妾生庶出这两个词,眼神都变得凶狠起来。
“你别忘了咱们还有个儿子。”
李思杰忍着不悦,起身离开。
丘彤看到他离去的背影,表情复杂无比。
两人彼此之间复杂的关系,背后隐藏了不为人知的故事。
南锣鼓巷四十号院,李府。
李子航站在门前,看着门上的封条,思绪回到从前。
门内承载了他曾经的一切,老爷子苛刻严厉的培育,奶奶无微不至的关心,欢乐声,成长中的烦恼,过眼云烟形形色色的各类人。
李子航终于回过神,他站起身来,撕掉封条。
随即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门梁上的灰尘,在阳光的折射下,如同飘雪。
他背着几人,揉了揉自己的脸,露出一个笑容,这才转身对着妻儿说道。
“回家了~”
这一声回家了,好像在对妻儿说,又或者对着他自己说,也有莫名的情绪夹杂在其中。
李忘怀,可没有那么多思绪,他松开了母亲的手,蹦蹦跳跳跑向门内。
这个让他父亲魂牵梦绕的地方,这个承载着他父亲,儿时所有欢声笑语的地方,在小忘怀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萧条破败的院子。
文三是这所宅子辉煌到落魄过程的见证人。
门前往来无白丁,到门庭如市,最后变成门罗可雀,现成萧条不成样子,李府这所宅子,文三这几十年,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见证人。
文三跟随,他们的脚步。
他一脸唏嘘的表情边走边看。
“哎呦~”
“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群不是人的玩意,好好的宅子被砸成这个样。”
杨越抱着女儿,走在自己曾经熟悉无比的院落内,她同样有万千感触。
散落满地蒙着一层灰的碎玻璃,残垣断壁的门窗,杂草丛生的院子,游廊里结满蜘蛛网。
西厢房内,曾经李子航的住处,屋内横七竖八,被砸破的各种家具。
支离破碎的屏风,倒地的条几,四处散落的碎画片,屋内落了厚厚一层灰。
李子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