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一重又一重浪潮··
一重又一重刀势!
层层叠叠的刀势似乎极适合画这黄龙河中的浪潮,画布上已经击起数重大浪令程霁禾与王理肃的神色再度变化。
「几重了?」程霁禾忽然发问。
「九重。」王理肃原本始终不改的神色终于有些变化,赞叹说道:「也不知这少年是哪一家的公子,年纪轻轻竟然修成九重刀势,怪不得方才师叔说悬天京中能人异士众多。」
程霁禾深以为然的点头。
二人感慨几句,以为此画终了。
却见那少年竟然再度提笔,勾勒了几处浪尖。
那浪尖水花溅射,流转而出的气息却十分锋锐。
「嗯?这里用了剑势?」王理肃似乎有些不确信。
程霁禾却认同说道:「确实用了剑势,只是这剑势散碎,根本不曾成型,甚至连剑气都称不上,距离真正的剑势还有许多距离。」
王理肃皱起眉头:「这样一幅以刀势入画的浪潮好画,这少年怎麽就平添了这麽几笔残缺的剑势,反而影响了此画。」
程霁禾同样觉得有些可惜:「这少年如此不凡的刀道天赋,这般年轻就已经修成九重刀势,又何必徒劳习剑?专精一道才是正理,否则倒是空耗时间,对于修行大有坏处。」
「而且他的剑,练的也实在差了些。」
二人说话,河畔的少年还在坚持不懈勾勒着浪尖,融入那可笑的剑势。
实实在在毁去了这幅画。
此时二人棋盘上,程霁禾的白棋已然丢盔卸甲,败去千里,再下几手,程霁禾便要踏入死局,再也难以翻身。
程霁禾此时眼珠转了转,忽然冷哼一声,走下楼阁。
王理肃皱起眉头看向棋盘:「师叔,这棋还没下完呢。」
程霁禾摆了摆手:「我实在看不过眼,这般刀道天赋,好好练刀就行了,偏偏还要练剑,练得这般残缺稀碎。」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下高楼,出了这姜家别院。
王理肃无奈的摇头,却也同样下了楼,跟着自家师叔。
二人一路来了黄龙河畔,这少年似乎终于画好了画,正驻足欣赏,偶尔点头,似乎颇为满意,甚至不曾发觉二人前来。
「你这画画的倒是极好,却有许多处败笔。」
程霁禾并不客气,忽然开口。
那少年转过头来,皱起眉头道:「前辈也懂这七彩画?」
程霁禾一愣,却也坦然道:「懂一些水墨丹青,却不懂以颜料作画。」
少年呵呵一笑,转过身去。
王理肃不由皱起眉头来,这少年倒是有些无理,遂开口道:「我家师叔虽然不懂你这七彩画,却看得出你这画上的刀势丶残缺剑势。
你既然已经练了刀,也有练刀的天赋,何不仔细练刀,以刀势入画,此画称得上佳品。
可你却平添了几点难以入眼的剑势,反而毁了这画。「
程霁禾也深深点头:「少年,我之所以与你说话,并非是我嫌你画画的不好,而是不忍见你空耗光阴。」
「你刀势汹涌,澎湃无比,这般年纪修出这样的刀势已足够你自傲。
可是哪怕自傲,也不可误入歧途,你画出的剑势残缺不堪-—----听我一句劝,
莫要空耗光阴在这剑势之上。」
他这般说话,面前这少年终于转过身来,仔仔细细看了二人一眼,又躬身行礼。
「晚辈方才冒犯,望二位前辈莫要见怪。」
他说到这里,脸上又多出了些不好意思了:「今日观河作画,不过是陈某一时兴起,这画中的剑势也是我一时兴起随意勾勒。」
「说起来,晚辈从未习剑,之所以能画这几笔散碎不堪,未曾成型的剑势,
是因为晚辈之前见过他人以剑势入字,龙飞凤舞,颇为锋锐。
今日作画又想起字中剑势来,就随意照着摹了几笔。」
「你从未习剑?」程霁禾眼神一动,道:「你说你不曾练过剑,只不过前几日看了他人以剑势入笔墨,就勾勒出了这散碎剑势?」
少年颌首。
王理肃也不由问道:「你叫什麽名字?姓出何门?师承何方?」
那少年露齿一笑,显得颇为真诚:「晚辈名为陈执安,父亲乃是苏南府一位教书先生,并非出身名门,时至如今晚辈也不曾拜师,并无师承。」
「那你如何能够练出刀势来?」程霁禾越发觉得惊奇,
「不过是偶然得了一门刀法,自行斟酌,自行苦练,有了几分精进。」陈执安笑容越发真诚了。
浮剑山二人对视一眼。
程霁禾突然上前道:「我来为你写一个字,你可愿描上一二?』
陈执安拿出一只毛笔来,递给程霁禾,又拿出一张崭新的画布,夹在架上。
只见这位老人随意拿笔,在画布上写了一字。
「剑!」
一字写出,锋锐之气四溢,其中剑气跌宕起伏,笔锋绞转之处,又有一缕缕剑气从中逸散而出,惊心动魄。
陈执安看不真切,可却能隐约看出其中蕴含着数道剑势,纵横交错,雄浑无比。
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