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霍砚舟已经拿出了手机,“我加你。”
男生诧异,“你是……”
“她舍友。”
“……”
他是怎么一本正经说出“她舍友”几个字的啊,阮梨想笑又觉得不合适,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嘴角。
男生尴尬地笑笑,“别开玩笑了,学校怎么可能男女混住。”
霍砚舟:“结婚了就可以。”
果不其然,阮梨在男生的脸上看到了精彩绝伦的表情。这回不用她再开口拒绝,对方已经识相地乖乖走掉了。
她身后,霍砚舟默默地收回手机。阮梨没忍住,蓦地笑出声,又连忙憋住,纤瘦的肩膀因此而微微颤抖起来。
霍砚舟:“……”
调整了好半天面部表情,阮梨才抬起头看霍砚舟,“你也不怕给人家留下心理阴影。”
“他搭讪我太太,我还要顾虑他的感受?”
“……”阮梨被反问地哑口无言。
行吧,你有理,你说得对。
“阮笙笙,你觉不觉得你有点太招人了?”
阮梨眨眨眼,“可能是我长得太好看了叭。”
霍砚舟:“……”
蓦地,霍砚舟又轻笑,诧异于她理所当然且有点可爱的回答,以及自己竟然会问这样幼稚的问题。
说话间,队伍不断地向前移动,正好轮到他们点单。阮梨点了两杯奶茶和一杯梨汁,霍砚舟先她付了钱。
“这么晚喝这么多不会失眠么?”霍砚舟问。
“不会啊。”阮梨手里拎着一袋还没开封的奶茶,“圈圈加班好辛苦的,我得给她加餐。”
霍砚舟脚步微滞。
阮梨吸了一口甜软的奶茶,故意问道,“你开车过来的吗?等下怎么回去?要不要帮你叫车?”
“笙笙。”
“嗯。”
“真的,不回去吗?”
阮梨低下眼,用帆布鞋底磨着脚下的地砖,“有个人今天才告诉我,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
“那要罚多久?”霍砚舟轻声问。
阮梨也不知道,甚至今晚不回去的原因也只是想要和孙媛待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生气。孙圈圈这段时间好辛苦,肯定也有很多事想和她吐槽,她想要陪孙媛。
“霍砚舟,我等了你十九天。”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霍砚舟却听懂了。
时光里的小阮梨一定很难过。
“阮笙笙。”
阮梨抬眼,霍砚舟微微倾身,原本落在她发顶的吻就这样轻轻擦过额角。
“对不起。”
为今天的霍砚舟向你道歉。
也替旧时光里的那个少年说一声对不起。
阮梨微怔,只觉得这样的春夜,风也温柔,人也温柔。
“你……你说话不算话。”
“嗯。”
“说……好的,不许动手动脚。”
可却趁她不备,亲了她。
霍砚舟垂眼,深隽眼底凝着薄薄的笑,“嗯,没有动手动脚。”
阮梨:“……?”!
霍砚舟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和霍静离开的那天,明婉珍被霍靖诚关在了老宅的祠堂。霍靖诚不许她来送机,怕她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损了霍家的颜面。
也是之后的很多年,霍砚舟才慢慢想通一件事,当时霍靖诚坚持要将他和霍静送走,最根本的原因也为了霍家的颜面。
只要他和霍静一天在京北,就会有人议论这件事,在霍靖诚看来,这是家丑。家丑不可外扬。
“后来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偶然碰到过一对母子,那个孩子哭着闹着说我是害死他父亲的凶手。”
当时霍砚舟只有十七岁,这件事最后是霍臻帮他处理的。霍臻给了对方一大笔钱,将一叠材料放在了他公寓的桌上。
霍砚舟永远记得那一天,伦敦的雨天,整个泰晤士河都浸在茫茫大雾里。
沉暗的房间里,他撕开霍臻留下的文件袋,寂静无声的空间,只有纸张摩擦的声音,一页擦着一页。
阮梨乌润的眸子睁大,眼底一点点涌上震惊,连眼角都变得圆润。她嘴巴微张,显然无法相信,也根本没办法把那三个字说出来,“你是说……是……”
“是。”
霍砚舟沉默一霎,“虽然所有的材料都没有留下明确的证据,但都指向了那个幕后真正的主使者。”
他敬爱了许多年,教他读书识字做人处事,让他高山仰止的父亲——霍靖诚。
阮梨不能想象。
在她二十四年的人生里,父亲是阮兴国那样的存在,将她如珠如宝一样捧在手心里抚育长大。
更何况虎毒不食子,怎么会有人能够对自己的亲生儿L子下杀手?还将这样的罪过按在另外一个孩子身上。
不对……不是下杀手。阮梨摇摇头,霍靖诚从来就没想过要霍砚舟的命,他想要的……只是——
“我……我想不通。”
这超出了阮梨的认知,她永远不理解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存在。
不,霍靖诚根本配不上父亲这两个字。
霍砚舟偏头看她,“如果是你,身在困局之中,面前只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