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舟伸手去拿衬衫。
“这样晾着会不会好得快一点?”
“你不介意?”
“……”阮梨偏过头,避开霍砚舟投来的视线,“不……介意。”
很轻的二个字。
这么一折腾,已经凌晨。阮梨将药和纱布收拾好,正要提起纸袋,却被霍砚舟叫住。
“笙笙。”
她抬眼看他。
“今晚自己睡主卧,可以吗?”
“……”
霍砚舟视线直直落在她身上,眸底带了浅浅笑意,“不能碰水。”
“……!”
听懂霍砚舟言下之意的一瞬,阮梨拉开房门,几乎落荒而逃。
重新回到主卧,心口怦怦跳个不停。
手机屏幕亮起,是霍砚舟发来的消息:【我就在隔壁,不用害怕】
阮梨:【哦】
霍砚舟:【晚安,阮笙笙】
只是再
平常不过的五个字,可阮梨看着,竟看出了别样的温柔。
唇角不自觉翘起,她给他回复:【晚安,霍砚舟】
在心底同样轻轻念过一遍。
按掉壁灯,房间里陷入暗色,霍砚舟的那句话好像真的起了作用,好像仅仅是知道他就在隔壁,她就不害怕了。
可睡意今晚离家出走。
思绪变得格外活泼。
阮梨想着今晚发生的每一件事,想那一次霍靖诚生日她和霍砚舟的每一次交集。
想起永安江的花灯。
想起大雨里的青溪古镇。
想起那个夜晚,霍砚舟坐在车里,一池暗影,他偏眸,眉眼矜冷清贵,说娶她。
……
他们第一次亲吻是在露台,霍砚舟气急败坏地问她是不是心疼霍明朗。
第二次是今晚,在霍家老宅的书房,霍砚舟问她这样的霍明朗她还要不要。
第二次,也是今晚……
还有,他怎么总问起霍明朗。
一个荒诞的念头蓦然在脑海中闪过,于纷杂的思绪中难辨源头,却被阮梨捕捉到了。
凌晨一点,阮梨给孙媛发消息:【在吗?】
孙媛:【你还没睡?】
孙媛:【做了?】
阮梨:“……”
【。】
孙媛秒懂。
【好吧】
【霍砚舟是不是不行?】
【放着你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老婆,居然能忍住不碰】
阮梨没说霍砚舟受伤的事,霍砚舟那句“不能碰水”到现在还让她耳尖发烫。
明明那么正经的一句话。
犹豫半晌,阮梨又在对话框里输入。
【圈圈,我忽然有个很离谱的念头】
【我觉得,霍砚舟好像有点喜欢我】!
阮梨不敢看他的眼睛,蓦然低头,却看到白衬衫的下摆被扯出来,腰腹处壁垒分明,人鱼线蜿蜒而下。
阮梨倏地侧过头,藏在乌发之下的耳廓跟着烫起来。
早就知道霍砚舟身材好,可衬衫之下掩藏的荷尔蒙太盛,她根本不敢直视。
直到白衬衫被完全褪下,余光也被精壮肌理侵占,霍砚舟缓缓转过身——
那一瞬间,阮梨的视线和呼吸一起停滞。
宽阔精壮的脊背上交错着两指宽的殷红血痕,触目惊心,极为可怖。
阮梨抬手捂上嘴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霍砚舟:“霍家家规,为家主者,治下无规,领家法——两鞭。”
他到底还是不想她自责,撒了谎。
阮梨粉软的唇几乎不受控地颤着,她伸手,想去碰碰,可指尖在几乎快要贴触的一瞬又堪堪停下。
她不敢。
他一定很疼。
“是不是很疼?”阮梨问。
“不疼,皮外伤,几天就好。”
胡说。
阮梨吸吸鼻子,心口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闷闷的难受,却又有些生气。
“伤成这样,你为什么不说?还要开车,还要带我去吃东西,是不是我今晚不问,你就打算一直瞒着我。”
“阮笙笙。”霍砚舟开口,嗓音沉而轻,“你知不知道你特别娇气,还爱哭鼻子。”
他不想骗她掉眼泪。
就像霍静说的:梨子心软,她肯定受不了。
“霍砚舟。”阮梨喊他的名
字,声音软而清,“你别想故意岔开话题,我在问你,如果我没发现,你是不是就会一直瞒着我。”
霍砚舟沉默。
说是,她一定会生气。
说不是,她那么聪明,怎么会信。
“沉默代表肯定。”阮梨总结。
霍砚舟轻笑,“你说是,就是。”
阮梨抿唇,乌软眼底漾着水光,那鞭痕像是落在了她的身上,有种切肤之痛。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微微靠近,柔软的唇瓣几乎快要贴触。
她很怕疼,小的时候每每受伤都会哭得天昏地暗。那个时候程雅芝就会把她抱在身边,轻轻地给她吹着伤口,温柔地告诉她:“笙笙乖,吹一吹,就不疼了哦。”
她不想让霍砚舟疼,于是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