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朝重伤,化神期可怕的灵力,拉扯着他溃散的神智,原怜云不死也是痴呆。
满府的医修束手无策,根本没有办法医治。如今竟奇迹般地好了。
其他门派说起此事,都纷纷称赞原怜云年纪轻轻,修为竞然如此强悍。只可惜心性过于善良,被歹人以妖道伎俩所害,这才有此一难。…他们根本不知道。
原怜云能复原的这么快。
是因为南夫人逼迫她家仙子献出心头血,给她的小儿子养身!这家人真是贱到脸都不要了!
好不容易回到房中,降灵刚坐下。
一个衣着华丽的仙侍,竞是连通报都未通报一声,直接推开门道:“仙子,南夫人请。”
无患岛的早春也是寒冷彻骨。
天上飘飘摇摇落下了雪点。
淮笙应了一声“是”,正想去拿一把伞。
便听那仙侍语气平平道:“还请仙子,莫要让南夫人久等。”淮笙气极,正想说什么。
降灵已经被催得眼眶一红,赌气般径自走进了雪里。赶到殿中时,里头已经站了一圈人。
大殿里侧床榻上,斜斜倚靠着一个男人。
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显然是受了重伤。
见到淮笙的身影,没有一个人和她打招呼,只是纷纷避让开来。南夫人坐在床侧,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给原怜云喂药。听到响动,她头也不回地冷淡道:“当年老府主生病,我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更遑论让婆母代我亲手喂药……我不是苛责你,只是你还未入门,缘何对道侣如此懈怠。”
感觉到众人都将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降灵又是难堪,又是羞愤。在场谁不知道她爱原怜云爱得没有尊严,又怎么会不愿意照顾他。不过是原怜云不想看见她罢了。
可降灵在无虚海也没有根基。
一个不得父母宠爱,修为又低微的女修,出身显赫又如何?在场谁不出身显赫。
又有谁会为她说话。
便是原怜云,也只是仰头喝药,一言不发。降灵不敢还嘴。
她站在一众看好戏的目光里,摇摇欲坠地红了眼眶。南夫人放下药碗,见将人磨够了,语气才终于缓和了些。“你也知道,怜云自幼身子不好,如今好不容易展露天赋,修为突飞猛进,但是这身子骨却跟不上他的境界。”
她朝降灵招了招手:“来。”
降灵只觉得满心的委屈,都被这一个招手抚平了。她情不自禁地走过去。
南夫人握住降灵的手:“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嫁给了怜云,便如我的亲女。母亲方才话说得重,不都是为了教导你?身为府主夫人,须事事以夫为天,以贞洁顺从为德,万万不可有骄纵抵抗之心,辜负了母亲的好意。”降灵听见“"府主夫人"四个字,立刻羞红了脸,偷偷看了原怜云一眼。没想到原怜云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降灵眼眸颤了颤,失落地垂下头。
“降灵知晓,定会……鞠躬尽瘁。”
“鞠躬尽瘁就对了。"南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正好,前几日怜云服了你的心头血,效果甚好,总算将境界稳住了…你可愿,再给他一些?”降灵脸上失落的神色还未消退,闻言骇然睁大眼。淮笙也被吓到了。
她立刻跪在地上,砰砰磕头道:“万万不可!心头血牵系灵脉,一人一生只得三滴,我家仙子已经给出两滴了……这要再给出一滴,我家仙子这辈子都别想破镜了!”
南夫人身后嬷嬷冷笑道:“你这婢女好不晓事,降灵仙子都要嫁给我们府主了,要那么高的修为有何用?再说她本身修为不高,还不若都给我们府主,以后我们难道还会亏待她不成?”
“就是。“众人中又有人斥责道:“降灵仙子身为未来府主道侣,本就应当与慈德府同进退,不过是修为尽失,又不是让她沦为凡人,为了道侣,这点付出又算得了什么!”
“府主安危可关系咱们慈德府万年大计,你若是妞扭泥泥,耽搁了府主的伤情,我要你好看!”
“两人早已过了婚契,见未来道侣伤成这样,若是真正心性纯良的女子,就该主动将心头血奉上,又何须婆母开口!”“没错,府主天纵之才,如此自私自利的女人,怎么配站在他身侧!”见降灵久久没有说话,南夫人脸上的神色也冷了下来。“不愿意?“她缓缓开口道:“你口口声声对怜云情根深重,难不成都是假的?”
想要一个软弱无能的女人屈服最是简单,只要一会儿对她好,一会儿对她坏,不用几日,便能将人拿捏得死死的。
南夫人正想再打压一番降灵。
却看到她忽然抬起眼眸,眼底竞然一片坚定。“我愿意。”
淮笙差点破音:“仙子!”
饶是南夫人,也微微顿了顿,似在重新审视她:“果真?”降灵抬手止住了淮笙惶急的劝阻。
“怜云哥哥幼时救过我,别说几滴心头血,便是将我的命赔给他也是应当的。”
她眼眶泛红,声音也有些沙哑,却格外释然:“我愿意为怜云哥哥做任何事。”
炼器宗在无患岛的分部,在西侧。
李真真翻出围墙后,从马车夫那里提了马,一路西行。没有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