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也站在院中,看了一会儿月亮。今夜的月是残月,有晚风吹过庭中,带起几分萧瑟。
她正要走,却听见教习慢慢悠悠地开口:“很快就又到一年乞巧时节了,仔细想来,竟也有三十多年未曾跟道侣一同过乞巧了。”
崔善善心中默默跟着感叹。
然而,下一刻,教习便睁开了眼:“你跟阿玉准备如何过呢?”
一想到蔺玉池,崔善善郁闷地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圈圈:“不如何过,我要修炼。”
“哦?”
“我们在冷战呢,不过乞巧节。”崔善善别扭地说。
“在人间,乞巧节过一次便少一次,你们都是年青的孩子,更是要珍惜少年时光呀。”
“可是蔺玉池什么都不愿意同我说,我也无法同他交心,他有事情瞒着我,甚至因为那些事而疏远我,我……”崔善善眼底蕴了泪,哽咽地无法再说下去了。
老人探究地眯了眯眼,微笑道:“老身记得寝殿后山的桂花树下埋有一壶浣灵留下的琼浆,饮之可吐真释嫌,若你想与之交心,待到乞巧节时便用上它罢。”
老人轻抚她风中凌乱的头毛,崔善善怔然抬眼,耳边便淡淡地飘来一句:“百试百灵哩……”
崔善善犹豫片刻,热泪盈眶地对眼前的老人道了一句谢谢。
她来到后山,寻到那株桂花树,费了一些气力,将琼浆挖了上来。好不容易赶回居室,崔善善发现蔺玉池竟然睡在她自己的榻上。
她轻轻地掀开被子,正准备躺进去,少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即刻便安静地将她圈在怀里。这几乎成了她跟蔺玉池心照不宣的默契。
不过,崔善善心里一酸,她如今跟他的关系也仅限于此了。
她埋首在他怀里,眨眨眼,眼神在黑夜里发亮,思索着,吻了吻少年的唇角,而后软软地问他:“师兄,七夕那日你可有事要做?”
少年微怔,而后摇摇头,默默与她十指相扣。
崔善善睁大眼,他似乎很想依赖她,却又因着某些事情忍住了。
她抿抿唇,顺着杆子往上爬,熟练地用胳膊回抱住他:“我还没跟别人一起过过乞巧呢,若那日你我都没事,我们一起过,好不好?”少年似乎在回味她主动吻上来的感觉,许久没出声。
片刻后,他喉结上下轻动,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