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想了想,很快否认说,“他是一个非常顾家的人,他全家老小都在鲁公手里。要是想逃?他早就逃了!就是怕连累家人,所以才任由鲁公摆布。”
“而且你以为,他是你们这样的蠢货吗?刘怀冲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个让鲁公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杀不了的人。如果他觉得这个事成不了,他就不会同意。如果他同意了,他就一定会去做。”
说到这,孙秀难免有些气愤,他拍开阿雪的手,终于从石床上坐起来,对刘机训斥道:“你们这群蠢货,被人家当狗耍,想法都被人看穿了,知道不知道?”
“那……他是怎么做的?”
“他调兵就是为了吸引注意力,实际上要么走的另一条路,要么是另外拉拢了一批胡人!”
“啊?”
“他猜到你们会在那些地方找人,所以他根本就不现身,只要把自己关在房内,用自己的属下查访,你们就只能摸瞎!”
“这……”
孙秀披上道袍后,不禁感慨道:“这个刘羡,眼下肯定已经北上朔方了,只是你说,他到底能不能马到成功呢?”
刘机被一顿臭骂后,已经不怎么敢回话了,但此时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禀告道:“这个郝度元,在朔方为害边疆已有数载,无论是秦王殿下,还是梁王殿下,都想过办法,但也没什么成效。听略阳的氐人说,他极厌恶征西军司,又往来无踪,很难被找到。先不说刘羡能不能找到他,就是找到他,应该也是很难被说降的。”
孙秀认同这样的判断,他点点头,又感觉到有些口渴,就朝身边的阿江张口。阿江反应过来,连忙取来一杯冰镇的蜜水,双手捧盏,像抱着孩子一样递到孙秀口中,而后以极为温柔的速率喂孙秀喝下,最后用手帕擦拭孙秀胡子上的水渍。
孙秀满足地哼了一声,身子往后依靠在阿雪的胸脯上,又对刘机说道:“我也希望是这样,如此一来,就能省下我很多事情,对于鲁公,我也好有个交代了。”
他顿了顿,又叹道:“但这种人啊,嗨!我看他眉骨就知道,命太硬!我总有一种预感,他这次啊,说不得还真能成功。”
“成功也不是坏事,那不是长史您为边疆除了一大患,为国家立了一大功吗?”
“哈哈哈……但愿如此吧。”
什么功劳不功劳,孙秀早就看穿了,自己能够在这里掌管征西军司,莫非是因为为朝廷立下了什么功劳吗?答案是什么功劳也没有,仅仅是因为他能够讨好鲁公贾谧罢了。
故而,在孙秀看来,刘羡想要立功升官,那其实就是一个笑话。升官的真正秘诀,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上级满意高兴。
只要上级高兴了,杀人的罪过都可以轻拿轻放,上级不高兴,立下天大的功劳又能如何呢?
不过,当官确实还是麻烦的,很多事不说的时候可以不体面,一摆上台面还是要体面。就像刘羡手里那份有证物和证言的尺秤一般,如果刘羡这次不成功还好,一旦真成功了,孙秀确实还要为他表功。
怎么办呢?孙秀其实已经有了另外一个思路,他要从刘羡身边的人着手,以此来击垮他。
他已经开始着手了,而且还不是一条路子。
所以他问道:“我叫你查的另一件事,你查了没有?”
刘机一愣,随即有所醒悟,说道:“您说的是,刘羡身边那个妾室的事?”
“对啊!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我让你去查她的来历,你有没有查清楚?”
“长史,我去查了,这位李氏是武阳李氏的三女儿,今年大概二十四岁,是与李密的六子李盛一起投奔过来的。”
“哎呀呀,李氏的人?他们还真不怕别人说闲话啊!”
孙秀说到这里,话语微微一顿,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在对刘机疑问:“不过这个女人,不像是巴蜀之地来的。”
“啊?您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的口音。”孙秀摇头晃脑,似乎在回忆着和李氏的短短几面,徐徐道,“她的口音,是最正宗的洛阳口音,没有巴蜀人的那股滑味。”
“这……有什么关系吗?”
刘机不是很明白,他没有见过绿珠,只觉得再漂亮的女人,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是洛阳人还是巴蜀人,有什么区别吗?
“你不懂。”孙秀只觉得自己的某个部位又充满了力量,他笑道,“这可大有区别。”
“那是不是要去武阳验证一下?”
“去武阳肯定没用!你一个外乡人,大老远地跑到人家家乡打听女人的消息,他们会给你说实话?”
这么说着,孙秀笑嘻嘻地让刘机出去,自己又安然躺回到石床上。悠悠道:
“哎呀呀,哎呀呀,我感觉自己发现了个了不得的大秘密啊!”
阿江不明所以,又从果盘中取出一颗葡萄,妩媚地放到孙秀口中,口中问道:“秘密?师宝发现了什么秘密?”
“一个自称是武阳人的女子,长着一双绝色无双的脸,却是一口正宗的洛阳口音,年龄呢,又刚好对得上。而我们这位安乐公世子呢?有人脉,有胆魄,还是一位有名的剑术高手,哈哈哈……”
孙秀感慨道:“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