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条蛇。
一条快乐、有毒、自由自在的爬行在荒郊野岭的蛇。
饿了就咬咬老鼠、兔子、青蛙之类的小东西,把它们毒死,吞进肚子。
渴了就喝点水。
困了就回蛇洞里睡。
我的蛇生就是这样简单且快乐,直到一只猞猁的出现。
那是一只改变我蛇生的猞猁。
我第一次看到它时,它正吃蛇呢。
第二次看到它时,它想吃我。
第三次看到它时,它在掏老鼠洞,从老鼠洞里掏出一条蛇。
它似乎不是在吃蛇,就是在吃蛇的路上,可是那天它猝不及防的从我身边跑过,却没有看我一眼。
我抬起身子,只看到它背上插着两只箭。
血滴答滴答的流,猎人跟在后面。
猎人也是抓蛇的,我应该跑。
可我闻着它的血很香,就忘了怕,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看到它躲开了猎人,却也咽了气。
我赶到时,已经有几只老鼠在吃它了,可能也是闻着味来的吧。
往常它们看我都会跑,可那天它们没跑,还想咬我,我当然不乐意了,一番恶战后,老鼠都被我毒死了。
可我不想吃它们,我嗅到了更加美味的东西,从猞猁肚子流出来的,一颗圆圆的珠子。
我吃了它,就此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那感觉就是……以前我只是稀里糊涂的,吃、喝、睡,但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在明白的吃、喝、睡。
我学会了装死,爱上了泡澡,偶尔还晒一晒太阳,吐纳日精月华,吃东西也更挑剔了些。
不过,我还是很快乐。
直到今天,我如往常一般快乐的想去泡个澡,再爬上那块我心爱的大石头,好好的晒着太阳睡上一觉。
却发现石头上有人。
那是一个改变了我蛇生的人。
她躺在石头上像死了一样却没有死,只是睡了。
闻起来香香的,和那只猞猁一样,我看到好多好多蚊虫在吃她,我也想吃。
可她太大个了。
我觉得有些无从下嘴,正要走,却见她忽然坐了起来。
四目相对间,我多少有些怕。
她又突然啊切了一声,吓了我一跳,我生怕她是要下手,就决定先动嘴为强,张着嘴就咬了过去。
不过我咬的特别慢。
主要还是想把她吓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不一样的自己,不能随便伤人。
所以有心放过她。
却被她一把抓住,团成了一个球,远远的扔进了水里。
她还说——
“去。”
“张个大嘴干嘛?怪吓人的。”
谁吓人?
我嘛?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吓人是什么样?
你觉得我吓人就把我抓起来扔水里。
那以前那些看见我就吱哇乱叫着逃跑的人又算什么?
而且……不是你先吓唬我的嘛?你还抢占我心爱的大石头,你还扔我。
要不是我会用珠子保护我自己,我这会就磕石头上,我疼死了。
你去打听打听,这片林子里哪个不知道,我是一条简单快乐且小心眼的蛇,你居然这么对我,你等着,我非得好好吓唬吓唬你不可。
我当着她面游走,又偷偷的下水,钻进泥沙里拱了回来,想趁她不备给她一口,以抱被扔之仇。
反正也吃不下,我就不给她下毒了,简单的吓唬她一下得了。
看到她痛哭流涕着以为自己要死,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毕竟我是一条简单且快乐的蛇。
可我是怎么也没想到。
她居然也会保护自己,用的那个什么,好像是叫灵气的东西吧。
这不就没法咬了嘛。
我只好等,等的我都快睡着了,忽然一声巨响过后,我再次被她按在了手里。
这一下子给我按的,脑瓜子嗡嗡的。
老半天我都爬不动,咕嘟咕嘟的啊,喝了好多水,泥巴都堵鼻孔里了。
我觉得我有点死了,这时候我又被拽出了水面。
还听她自言自语的说什么要捏我七寸。
我心想,完了,我活到头了。
我开始装死,希望她能放过我。
可她,可她没有一点点同情心啊,又是扒我嘴,又是拿水涮我脑袋,抓着我尾巴一顿晃悠,还扛着我跑,那个肩膀头子啊就那么一下又一下的顶在我的七寸上。
原本我是装死,这一下又一下的顶过来,我就真有点死了。
就在我快要咽气的时候,忽然一股灵气涌进了身体,我的身躯也被轻轻的揉捏着,舒服的我情不自禁的扭动了几下,赶紧将灵气引入宝珠。
我重新活了过来,却发现给我灵气的还是她……
我都装死装成那个样了,她都不肯放过我,我要是真活了,那还得了。
我想也没想,又装起死来。
她更过分了,用一个满是硫磺味的袋子把我装了起来。
说真的,这味道对我来说和雄黄一样叫蛇恶心。
我又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