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线忽然被他挡住。
视线一暗。
——是他吻了下来。
就在周予然下意识闭起眼睛准备好迎接那个期待已久的、真正的初吻的时候,却在长达十几秒的等待里,感受到他上唇的唇峰将亲未亲的触碰——柔软的唇峰像是要亲啄她的嘴唇,却从始至终保持着安全的暧昧距离,不将亲吻完整落下。
他只是微微喘着气,用他眼里的深情、炙热的体温、还有那股让她晕头转向的木质淡香,勾引她。
他仍在下饵,却不提杆,像稳坐钓鱼台。
可周予然在水下,咬着钩子,已经兴奋到尾巴都能拍起水花。独处这么久,从未有这样一刻,心痒难耐。
等了半响也等不到那个吻,周予然不安地睁开眼,雾蒙蒙的视线撞进他的眼睛,看到他眼里有得逞的笑意,笑着、低低的、用炙热的气音问她:“可以吗?”
"……"
"可以亲你吗?"
喧闹的世界在耳外屏蔽。目之所及,只剩下他的眼睛,只能听见他的呼吸。
他说话的时候,张合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唇。
明明没有接吻。
但他从口唇里微微呼出的热气,仿佛已经像是模拟舌尖口允舔的步骤,仔细描摹过她唇瓣的轮廓,带着潮热的湿意,像是能够彻底融化她。
周予然下移的目光落在他微微抿起的唇上——是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亲吻。
却不知怎地,忽然想到了以前。
“想要跟他在一起”这个曾经被她弃置的念头从未有一刻这样清晰、明确地死而复生过。她看到自己好像又变成了那头吊着苹果就能往前走的笨驴子。但这次,她想要,尝到这颗苹果。
“……”
“没有追过人,不知道这样行不行。”
说话时,谢洵之眼里仍旧是很深情的笑意,褪去她记忆里凉薄的寡淡,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专注和认真,像要赌一生一世的誓。深浓的瞳色里映出她忪怔的脸。
他一字一顿说得慢,像情人间呢喃的情话一样问她“可以不可以”。"怕真亲了又让你不开心。"“我不敢。”
距离就差0.1毫米,你居然还跟我说不敢亲?!你连自荐枕席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周予然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没想到自己纵横沙场多年,居然会被这种一眼谎言的小伎俩钓得晕头转向。
大意了!纯爱的勾引才是他最后的杀手锏!
她忍无可忍,干脆抽出那只被牢牢摁在他胸肌上的手,径自在沙发上跪直膝盖,双手捧住他的脸,用力地、像报复似地,将他按在了沙发的靠背上,狠狠地亲了上去。
太过分啦!!
没追过人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她嘴都要被他的钩子钓烂了!他怎么能!还在打窝!!
周予然的嘴唇用力撞了一下他,像是要补完他那个胡说八道的初吻。
可重重地亲完了她才开始懊悔。说好今晚不上当,偏偏是她自己没沉住气。这跟运动员才下竞技场,就已经举着白旗跑到对面替对手呐喊助威有什么区别!
怎么一次两次的吻,状况都这么糟糕!
周予然气呼呼地反思完,决定姑且把自己这种没骨气的行为归纳为谢间之乱钓她的下马威,结果她刚刚想直起脖子,谢间之似乎是已经先 步意识到她要走,忽然直起腰伸出手扣住了她的后脑,仰起
脸,把她的下唇含进了嘴里,慢慢地口允口及,右手抱着她的后背,往旁边侧了一下身。
等周予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压在了他身下,另一只握在她腰上的手,顺着她运动裤的下口,揉向靠近她髋骨的皮肤。
感受到饱满指腹下那颗痣的凸起。
他像是根本不用垂眼看,就能准确地找到那颗痣——那颗她曾经在车里,向他展示过的痣。
熟练而准确的揉弄。
像是已经在梦里模拟过很多遍。
终于在今夜,得偿所愿。
周予然绷着腿,被他指腹的温度烫得整个人都忍不住缩瑟起来,又被他温柔的亲吻安抚到重新舒展开。
谢洵之很会亲人。
用舌头口允口勿,用牙关轻咬。不疾不徐地含着她的唇瓣,舌尖扫过她的齿列。每每她开始呼吸急促的时候,又会适当地松开她的嘴唇,给她换气的时间。
周予然被亲得手掌心都开始发麻,按在他肩上的手指指腹都变得潮腻湿润。或许是她紧张出的汗,又或许是谢洵之身上紧绷出来的汗。
她仰躺在沙发上。
头顶明亮的灯影在雾蒙蒙的视线里,一盏一盏开始分裂。眼花缭乱得像看万花筒。视野的尽头只剩谢洵之微微弯起的眼睛,带着餮足的笑意。
断断续续的吻仍在进行。没人喊停,就不会有人先舍得离场。以至于暧昧的只言片语都含糊不清。
周予然不记得接吻的规则到底是说一句话就要亲两分钟还是亲三分钟,她来不及数,往往到第59秒的时候就开始头晕。谢洵之仍在认真吻她,低低的声音在细细密密的水泽里从两人的唇缝里漏出来。
“周予然,你用什么牌子的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