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好在,因为出发得早,即便路上因为意外耽误了一点时间,一行人还是在中午之前抵达了县医院。
乡下的土路不好走,牛车的车板比较硬,只要路上有一点坑坑洼洼的地方,牛车走过人就会跟着被颠一下。一路走下来,就连苏暖这个不怎么晕车的人都被晃的有些头晕,更别提楚希文这个头一回坐牛车的人了。
楚希文踉跄着下车,没走几步,就在路边上吐得稀里哗啦,昏天暗地,小八见状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幸灾乐祸道:“楚医生,你这样可不行啊,这以后还得往返好多次啊。”
闻言,楚希文刚想为自己辩驳几句,一抬头,晕得更狠了,话都没说出口又扶着树开始吐。
苏暖无奈摇摇头,她没想到楚希文会晕的这么厉害,身上也没准备什么晕车的药,索性指尖一挑,银光闪过,一根银针瞬间没入楚希文头顶的百会穴。
没过一会儿,楚希文便感觉一股清凉从头顶升起,瞬间恶心头晕的症状就消失了。
额......怎么说呢?
还想再来一次!
楚希文嘿嘿笑道:“老师,我好多了,这个可以多扎一会吗?”
苏暖嘴角抽了一下,“最多五分钟。”还没见过这么爱扎针的?
“好勒!”
说着话,苏暖对着身后地陈队长道,“谢谢你们送我们回来,这两天麻烦你们了。之后的药材还得需要你尽快送来。”
陈队长自然没有二话,“不客气,苏医生,我们会尽快准备好的。”
“那你有什么事儿打电话,咱们随时联系,部队的电话你知道的。”
苏暖微微一笑,点头应道,“我会的,你们路上小心。”
陈队长挠挠额头,哈哈一笑,“有你的药粉在,绝对没问题。”
小八挥挥手,“苏医生,楚医生,过几天见。”
楚希文眨眨眼,僵着脖子没敢乱动。
目送陈队长带着人和牛车走远。
转身,苏暖取下楚希文头上的银针,便带着他进了医院大门。
距离十二点还有一分钟,准备下班的医生陆陆续续走出办公室,几个女护士们手挽着手,不知说到了什么趣事,捂着嘴笑起来。
靠近门口的护士看到门外进来的人一愣,上前两步确认后,立马朝着同事们喊话:“来了,来了,苏医生回来了!”
下班饭点正热闹,人也多,很快便有不少人听到动静围了过来。
毕竟之前苏暖被带走的那一幕实在是深入人心。
大家都在猜苏医生还会不会回来?
“苏医生,你这两天什么事儿吧?”
“苏医生,你咋样了?”
旁边一个护士仔细瞅了瞅苏暖的衣服,突然凑过来开口道,“苏医生,你这是摔了?受伤了吗?”
其他人一脸懵,这是怎么了?也纷纷注意到苏暖这一身显然是经过‘风霜’的衣服,都担心的看着她。
“我没事儿,没受伤,就是去山里采药了,谢谢大家。”苏暖眉眼弯弯,微微一笑道。
“哦哦,没事那就好。”
“幸好没出事儿,咱们医院总共才几个医生,最近一下少了两位,好多科室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可不是,苏医生,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
又聊了一会,众人见苏暖还有事儿,就没继续围着,让她先去忙。
眼看,苏暖抬脚都要踏上楼梯台阶了,外科的王医生突然回头朝着她喊了一句,“对了,小苏医生,今天食堂有香煎带鱼,胖大厨说极品三毛八呢。”
一听这话,苏暖脚步一顿。
她爱吃的形象已经这么深入人心了吗?
六七十年代,带鱼,大黄鱼,平鱼以及乌贼鱼等海产品,供应量并不小,但由于当时交通不便,对内陆居民来说吃上海鱼的机会并不多。
除了春节期间,带鱼的出现都是不定期的,数量有限。
每当报纸上出现“渔汛,新鲜带鱼上市”的消息,大伙儿都会带着票和副食本去副食品商店连夜排队。
只不过排队一早上,却不一定能买到带鱼,眼瞅着排完二里半长队,售货员却呼啦解下围裙,吆喝一声,“今儿的带鱼卖完了,只剩一毛五分。”
当时三指宽以上的极品带鱼,每斤三毛八分,银白色,鲜亮,肉板宽厚,一般情况下碰不上,窄一点的二毛五分,俗称“板儿带”。最次的那种一毛五分,宽窄和手表表带差不多,除了极其贫困的人家,基本上很少人会待见。
另外还有一种五毛多去鱼头的又太贵,轻易吃不起。
所以极品三毛八分是大伙儿最爱。
想到上一次吃带鱼还是在上一次。
苏暖伸手轻轻碰了碰楚希文,给了他一个眼神,楚希文秒懂,说道:“我入职的事儿不着急,老师,我们先吃饭,带鱼凉了可就腥了。”
孺子可教也!
她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装作从挎包里掏来的饭盒,拿在手上往食堂走。
食堂门口拉着联谊会的宣传红联。
随着夏日里的风一动一飘的。
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