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能不能赚这一笔钱还是一回事,关键是,沈依甜这么一说,大家都不愿意先交一个月五斤鱼后面再补十五斤怎么办。
一个月后每个人每天都多交五斤鱼,这可不是小数字。
这些年来,每来一批流放犯人麦冬都会这样忽悠他们。
光靠着每日每个犯人多交的五斤鱼,他已经带着全家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而此时,他看着沈依甜的眼神就是又恨又怒。
“你不过是个犯人,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麦冬怒声喝道。
矬子娘也说:“是啊,我这是收留了她们,我们家常年打鱼是有经验的,你这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你凭什么一天能交出十斤鱼?”
宋悦容找到了靠山,顿时支棱了起来。
“你们不知道,这可是京城沈家的小姐,娇贵着呢。别说一天十斤鱼了,就是五斤她都交不出来。你看她这娇滴滴的样子,哪里像是会打鱼的。”
她突然蹦跶起来,沈依甜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这女人从来都不是安分的,前一段时间不蹦跶,不过是怕挨打罢了
现在有了靠山还不蹦跶,那她就不叫宋悦容了。
矬子娘拍了拍宋悦容的手背,乐呵呵的笑开了。
“是啊,我就顶看不上这种白白嫩嫩的女人,还是你这样皮肤黑的好,一看就很能干。”
这句话一出,宋悦容的笑顿时就僵在脸上。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反正在她眼里,矬子娘的话像是在夸她,却又像是在贬低她。
沈依甜没有接这两个人的话,只对村长麦冬说:“你不用管我能不能捕到鱼,只要我每天交够该交的份额就好了。”
“你要坚持不肯先交五斤,以后补的话。那只要你交不上这个份额,我就会让村里监管的人来打你鞭子。”麦冬冷哼了一声。
这些犯人放在村里,自然是会有人监管的。监管的人是从本村选了两个身强力壮的,管这些老弱妇孺的城里来的犯人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沈依甜干脆的点头:“若是交不出,该怎么办你就怎么办。”
麦冬哼哼了一声,不再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现在不肯听话没关系,等她挨两次打以后就会老实了。
至于其他的人,麦冬相信不是每个人都像沈依甜一样那么莽的。
果然,其他人也都没打过鱼,听到麦冬的话后都低着头不做声,算是默认了先交一个月的五斤鱼获,之后学会了捕鱼再交个十五斤。
但,也有听了沈依甜的话,不愿意这么交的。
比如月娘,还有宋万氏她们。
月娘是出于对沈依甜的信任,宋万氏等人则是因为自家也经商,他们知道这里头的坑太大了。
这一行人里,粗略算算竟然就有差不多十个人不肯按照麦冬的方式来上缴鱼获。
这还了得,这他以后要少赚多少钱啊!
麦冬的脸色比锅底还难看,一张脸阴沉着狠狠瞪向沈依甜。
都是这个女人搞事情!
“好,你们这些要从十斤开始交的人我都记下了。若是哪天交不够,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哼了一声,甩手就走。
犯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么走了是什么意思。
矬子娘已经拉着宋悦容说:“好闺女,我一看你就合眼缘。快走吧,跟我回家去,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完,又看了宋母一眼。
沈依甜分明从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嫌弃。
明明都这么嫌弃了,怎么还要把人往家里领呢,这也太诡异了。
不等她奇怪,走在前面的麦冬已经回头,不耐烦的冲着众人吼了一声:“还不快跟上,你们要不要划地盖房子了?”
犯人们一听他吼,立刻就小跑着跟了上去。
许多人挨过杀威棒,即使用了银子,身上也还是带着伤。大包小包的东西拿着,即使狼狈的走不动也还是奋力往前赶。
毕竟几个月都在赶路,谁不想尽快安顿下来。
说不定先赶到还能划到一块儿好地,盖房子也顺利些。
沈依甜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和月娘母子走在最后,刚才说分派上缴份额都有坑,她觉得待会儿划地肯定还有鬼。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麦冬带他们去的是坑坑洼洼的地方,而旁边则是怪石嶙峋的山。
反正,这附近几里的地方就是找不出几棵能盖房子的树。
沈依甜这才想起来,好像进了村后,她就没怎么看到过大树了。
而村子里的房子,似乎也是泥土房为主。
最主要的是,这片地看起来并不大,如果平均分的话,只怕每家都分不到多大的地。
沈依甜和月娘对视一眼,前头的村长已经开始滔滔不绝说起盖房事宜。
“这地你们也看到了,村子里人多地少,能划给你们的也就这么一片地了。”麦冬叹了口气,一本正经的说。
“但我先前也说过,这地是要你们自己拿钱买的。至于买多买少,那就看你们自己能拿出多少钱了。”
沈依甜看了月娘一眼,月娘捏了捏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