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煊听到韩定开口,立刻俯身靠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别慌,慢慢说。”
“皇后娘娘……要给她侄女……找如意郎君……我拒绝之后……司马婷便……给我敬酒……我喝完……立刻便中了毒……”
韩定明显还没恢复好,也因此说话断断续续的,但好在咬字还算清晰,很快便还原了整个过程。
萧晋煊立刻抬头,犀利目光看向皇后,“人证物证俱全,皇后娘娘,可有话说?”
“胡说八道!”司马皇后脸色难看到极点,“本宫让人准备的暖情酒只会让人动情失控,根本不会毒死人,分明是有人在陷害本宫!”
“哦……”萧晋煊一脸恍然,旋即语气骤然一厉,“所以皇后娘娘果真打算插手韩家一案!”
话出口的瞬间,司马皇后其实就后悔了,这不相当于不打自招吗?
萧晋煊咄咄相逼,就是为了让她失控,落入他的圈套。
不,或许从那暖情酒变成毒酒开始,自己恐怕就已经落入他的圈套了!
她掐着掌心,多年来位于高位积压起来的气势,让她不露半分颓势,“本宫不过是看韩校尉一表人才,想要促成一桩好姻缘罢了,怎么,就这样煊王
也要问本宫的罪?”
萧晋煊淡淡道:“微臣不敢。微臣会将所有证据跟证词交给太子殿下,有没有罪,自有太子殿下定夺。”
听到这话的司马皇后,几乎不敢相信地瞪大自己的眼睛,“你敢!”
他竟然……
他竟然要让自家儿子,给自己定罪!
萧晋煊冷冷瞥了她一眼,收回目光,语气凛然,“来人,护送皇后娘娘回宫!”
回去路上,司马皇后思绪乱作一团,就连指套刺进掌心她都没有察觉。
或许还没到那一步的……她心想。
回宫之后,立刻让太子将此事压下,再推一个宫人出来顶罪,也不一定会走到无法挽回的那一步……
她正想着怎么把这件事完美的遮掩过去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阵阵议论声——
“这谁啊?那么大阵仗?”
“嚯,这你都不知道?里面坐着的,可是咱们大邺母仪天下凤仪万千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没听说皇后娘娘出宫了啊?”
宫里贵人出行,那仪仗从街这头排到那头都排不完,路边的老百姓更是得跪倒成一片。
那动静,不可能不知道。
“哎,皇后娘娘偷偷出宫,难道还得告诉你吗?
”
“偷偷出宫,偷偷出宫干什么?”
“杀人灭口!”
“啊,杀谁啊?值得她亲自出宫动手?”
“最近敲登闻鼓那位韩校尉你知道吧?”
“他我当然知道了,现在满京城谁不认识他啊,我还给他呐喊助威过呢,皇后娘娘杀他做什么?”
“听说韩校尉状告的那位蒙兴蒙大人,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婿!”
“不……不会吧?皇后娘娘怎么会那么做呢?”
“听说煊王殿下人赃并获,当场逮住的,要不是煊王殿下,那韩校尉就被毒死了!”
“天哪,她怎么那么狠毒啊!”
“是啊,一国之母,竟然干出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丑事!”
本来围观群众就已经够多了,许多老百姓听闻此事,还特意跑过来看。
那人甚至比当初司马皇后被封为皇后从天门大街进宫时来参观膜拜的还要多,不同的是,这次全都是跑来骂她的。
偏偏她还不能从马车里露头出去跟那些贱民争辩解释,那才真真是自降了身份。
“萧晋煊……萧晋煊!”她面色泛黑,牙根紧咬,气得想要杀人。
好不容易终于进了宫门,太子萧璧城显然早早就已得到消息,在萧晋
煊送皇后入宫的第一时间,就带着人截住了他。
“多谢皇叔,护送母后回宫。”
随即宫人立刻上前,接管坐着皇后的马车。
萧晋煊见状并不意外,拱手行了个礼,“太子殿下客气,都是微臣应该做的。还有一个东西,微臣觉得应该拿给太子过目一下。”
说罢,他一侧头,凌霄立刻将一叠口供奉上。
萧璧城扫视了一眼韩定的口供,淡淡道:“只凭他的片面之语,就想定一国皇后的罪,未免也太过儿戏……”
话音未落,他目光落在下一份口供上,眸光霎时一变,“素秋姑姑?”
萧晋煊凤眸浅扬,“若是韩定的口供不够,那再加上皇后娘娘贴身侍女的口供呢?在路上的时候,素秋姑姑已经招供,是皇后让她下毒在酒里毒害韩定的,御抚司缉司还在她身上搜出了剩余的毒药,确认跟证物毒酒里的是同一种剧毒。”
踉跄两步,萧璧城身形摇晃,险些站立不住。
这样一来,这个案件,几乎就成了铁案!
皇后在车内显然也听到了这些话,立刻撩起车帘冲了出来,“你说什么?素秋招供是本宫让她下的毒?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屈打成招!她人呢
?让她来见本宫!”
萧晋煊道:“素秋作为证人跟犯人,已被御抚司收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