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县,琴室大门外。
看着人去楼空的琴室,珊瑚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我就说,该扯光那厮的牙齿的!”
琴室大门敞开,里面不知何时早已被搬空,冷萤看着只觉头疼,“虽然此事诡异,但有可能不是黄二斤做的。”
“还会有谁?这可是他的琴室!”珊瑚开始暴躁了。
“那可不一定。这家琴室,黄二斤做不了多大的主。还有,方才他可是被张志带去了县衙,你忘记了?”方骅开口提醒她。
听他这样一说,冷萤猜测道:“难道,是张志?”
方骅又摇了摇头,“他即便是有问题,也不会笨到选择在此时动手。”
“有道理。”冷萤这次赞同他的说法。
珊瑚在两人说话时,冲进琴室看了一圈,出来愤愤地告诉他们:“那张古琴果然被搬走了。”
“那今夜还去聆音阁吗?”冷萤问。
“当然要去。你不想瞧瞧那位老者是谁吗?”方骅反问道。
双手抱胸,珊瑚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我倒要去看看,是谁在姑奶奶面前兴风作浪!”
见她不可一世的样子,方骅实在没忍住插嘴道:“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你……”
她气到手已经开始在腰间摸索,冷萤一把拉住她道:“看,那里有买冰酪的小摊。”
珊瑚的气势一下子变弱,环着冷萤道:“冷姐姐,珊瑚想吃。”
“吃吃吃……”冷萤拉起珊瑚朝冰酪摊走去,还不忘回头无声警告方骅小心说话。
冰酪摊前,珊瑚正吃得起劲。
冷萤与方骅都对冰酪不感兴趣,趁着空闲时间,向摊主打听起聆音阁。
摊主是位慈爱的大娘,正在给食客们舀冰酪,顺便回答他们的问题。
“聆音阁啊,废弃好久了。之前倒没什么人去那里,不过最近……”大娘的话停在了这里。
“最近如何?”方骅追问。
大娘将冰酪端给陌生食客,才凑近他们小声道:“那里最近总闹鬼。有好几个人瞧见,夜里总有女子的鬼魂在聆音阁四处游荡。”
嘴里被塞得鼓鼓囊囊的珊瑚,听罢还不忘插一句:“大娘,这世上哪有鬼嘛。都是人吓人罢了,这不我今日……”
怕她一时嘴快,让有听之人听见,冷萤急忙开口截停她的话,问道:“可有人看见过那鬼魂的模样。”
大娘见这几人好像都不大相信她,为了表明自己说得是真的,她连连点头开口:“当然有,说是一高一矮两个女鬼。高的长得可美了,矮的……看得不太真切。总之……你们还是别去那处了。”
“都是什么时辰瞧见的?”冷萤又问。
她手执着勺子想了想,“我记得有位食客说过,他似乎在亥时未见到过。嗯……没错,就是亥时末!”大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知道了,多谢大娘。”冷萤道谢。
“问这么清楚,你不怕?”方骅在她身边问道。
冷萤嫣然一笑,回他:“怕什么?那些神鬼话本里,女鬼一般只吸你们这些读书人的阳气,该怕的人……”
她故意上下打量了一下方骅,缓缓开口道:“是你才对。”
亥时,聆音阁门前。
三人站在聆音阁前,看着腐朽的朱漆大门,门檐下挂着的两只破破烂烂的灯笼,还有大门两侧的石狮子,一个没了脑袋,一个没了尾巴。
“听闻这里的主人,生前是宫中教坊师的司乐。因病致仕后,隐居在此,因极爱琴音,故而开了这间聆音阁。”冷萤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另外二人。
见他们听得认真,她才又继续说道:“这位阁主,每年都会在民间招几名有灵气的女童培养琴艺。被她选上的女童,从此便只能待在聆音阁,不可见外人。只要出此门,必须佩戴面纱。”
“连自己爹娘都不能见?”珊瑚好奇地问道。
“听说一年才能见一次家人。”冷萤回道。
珊瑚皱眉道:“那这琴艺还有什么好学的。小小年纪便日日被锁在这高阁中,还有什么乐趣。”
“你不是她们,怎知她们不乐意?”冷萤柔声一笑,反问她。
“我……”珊瑚下意识开口,随后又默默地住了嘴。
见她神情似乎在心疼那些女孩,冷萤便解释道:“那些被送来的女童,或许被选上的才算是幸运。你想,有谁愿意自家闺女在那般小的年纪,便将她送出门。何况这一旦送了出去,一年便再难见上一面。”
“你是说……那些被送来的女童,有可能是家中养不起,或者是不想要了的?”珊瑚表情极其难看。
冷萤第一次,看见珊瑚脸上有这种类似于悲苦的表情。
“我方才听说,聆音阁中的女子,其实每年是有探亲日的。只是从未有人选择回家,故而才这样猜测。”见对方表情未见缓和,冷萤忙改口:“这些全都是小道消息,道听途说罢了。”
想了想,她又道:“你知道的,坊间传谣言时,总认为将谣言传得越夸张越有感觉。现在想想,我竟也成了其中一个了……”
“是吗?”珊瑚喃喃道。
珊瑚还是闷闷不乐,冷